一晃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弥亚的生活很规律,要么在海神殿和其他预备役少年们上大堂课,要么出门不是去王宫就是去训练营,每隔五六天就会去看看那只小鹿,撸一撸。
就是每次去看它的时候,幼鹿都会很开心地叼着莲花啊叶子啊之类的塞在他手里,一边不舍地看一边嘤嘤地叫他吃,让弥亚哭笑不得。
这一天下午,弥亚一如既往来到训练营中练弓。
帕姆早就已经和他熟了,遇到的时候会抬手高声和他打招呼。其他人虽然和他不熟,但是也逐渐习惯了训练场中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怪胎。
不少人都暗中议论着。
毕竟对他们来说,一个祭司却跑来他们武者的训练营练箭什么的实在是不可思议。
还是和往常一样,射箭场很清静,只有他一个人。
在战争中的主力是骑兵,武器以枪和剑为主。专门的弓兵队大多用于守城战,极少在野战中出现。
军中将领在弓术上大多只是用来辅助,精通弓术的极其罕见,训练营中的预备役少年们亦是如此。
训练营中的弓术教习只会教弓术的基础,所以,弥亚在将所有基础都学会之后,其他的就只能自己慢慢摸索。毕竟不可能为了他这么一个不是训练营的成员,还特意请一位精通弓术的教习过来。
再度射出一箭后,弥亚停下来,有些苦恼。
无人指点,只能靠自己摸索着练下去这点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你倒是坚持得比我想象中的久。”
熟悉的慵懒语调从后面传来,让弥亚的手瞬间一僵。
天天被这位阁下的毒舌嘲讽,他都对其形成条件反射了。
他转身,没好气地看着不知何时又出现的安提斯特将军。
“将军阁下,你天天没其他事可做吗?闲到要天天跑来看别人练箭?”
天天被讥讽,弥亚对这位将军阁下已经没有任何尊重之心了,每次都会毫不客气地嘲讽回去。
安提斯特从不在意被弥亚讥讽,甚至看起来还乐在其中——反正他的毒舌功力完全碾压弥亚,每次都将弥亚说得毫无抵抗之力。
比如此刻,他只是笑了一下。
“哦?看来你不需要我的指点了?”
弥亚:“…………”
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憋屈的模样,安提斯特很满意。
“不过,这么长的时间,我也看腻了。”
弥亚怔了一下,有点紧张地朝安提斯特看去。
这位将军毒舌归毒舌,但是他这段时间在弓术上的进步至少一半都是靠对方指出他的问题所在,虽然是以嘲讽的口吻。
“军中或许人人都会射箭,善于射箭的或许也不少,但是精通弓术的却很少。”
“小鬼,你运气不错,你面前正好就有一个。”
安提斯特走过来,他笑着看着弥亚。
“求我。”
他笑吟吟地说,怎么看都是一副故意为难少年的模样。
“只要你求我,我就收你做弟子,教你弓术。”
弥亚眨眨眼。
他说:“好的,求你。”
安提斯特:“…………”
太快了。
好歹象征性地纠结挣扎一下啊。
而且这种明明成功地让对方祈求了,却让人觉得非常不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点欺负人的乐趣都感受不到。
少年仰着头,一双湛蓝的眼看着安提斯特,眼眸水亮水亮的。
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满是无辜,像是一只软萌的小动物,让人看着就心软。
安提斯特气乐了,他抬手,手指在少年额头上重重敲了一记。
“没出息的小家伙。”
叩的一声,颇为响亮。
弥亚捂着被敲疼的额头,看着敲了他一记的男人转身离去。
所以,这到底是收他,还是不收他的意思?
“将军阁下?”
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安提斯特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背对着弥亚挥了挥手。
他说:“等着。”
这一等就是十来天,弥亚再也没在射箭场上遇到这位将军阁下。
练箭的时候没有那个慵懒的声音,这让他有种似乎缺点了什么的错觉。
等反应过来,他才惊觉,他觉得缺了的东西居然是对方的冷嘲热讽。
习惯这种东西真的好可怕!
…………
……………………
还是清晨时分,弥亚窝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今天是他给自己决定的每周固定的休息时间,也是他最惬意最悠闲的一天。
每周的这一日,他可以直接一觉睡到中午。他那聪明乖巧的小侍从也知道他这点习惯,从来不会进来打扰他。
本该如此。
然而,天色刚亮了不久,法埃尔就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把弥亚从床上拽了下来。
“主人!醒醒!主人——”
弥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法埃尔从头到脚迅速地整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