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每天忙的不得了,她除了修炼外,还要跟着三个姨姨学其他的东西,诸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凿手工一类。
这三人得了胡五娘的庇护,又对婴宁这个爱笑的小姑娘十分喜爱,闲暇之余自然就想教导她一番,日后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婴宁天性懵懂可爱,不过人还是极其聪慧的,也能分清旁人心意的好坏,故此这几人在山谷中相处的很是融洽。胡五娘到的时候,就见到婴宁正在学弹琴,一首《蒹葭》听上去,倒是颇有几分神韵。
不过小婴宁并未忘记胡五娘,在胡五娘出现第一时间,她就哒哒哒的跑过来,抱住了胡五娘的腿撒娇:“姨母!您离开了好久,如今事情处理完了么?”
胡五娘揉揉她头上的小揪揪,笑着说道:“已经处理完了,可以在这里陪陪婴宁。最近修炼有没有偷懒,待会儿姨母可是要检查的。”
“小姐倒是极听话的,每日的功课都完成的很好,所以我们姊妹闲来无事,便想着教她些别的,还请恩人莫要怪罪。”
面对这三人的诚惶诚恐,胡五娘摆了摆手:“你们做的很好,是我想的差了。婴宁她毕竟是人族姑娘,等到这次风波平歇后,还是要回去生活的,你们教的都是很实用的,有心了。”
得了胡五娘的夸赞,几个姑娘高兴的满脸涨红,又张罗着给胡五娘做饭,留她住下几日。胡五娘本就打算在此待一段时日,也好和婴宁多交流沟通一番,毕竟和原主也有血缘关系,小姑娘又着实讨人喜欢,多关照一点也是好的。
趁着这段时日风平浪静,胡五娘在修炼之余,也确实教给了婴宁许多。胡五娘穿梭了许多小世界,知道的比那三个女子要多出许多,每每闲谈叙话,都让几人大开眼界,原来女人还能有那样的活法。
不过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一日胡五娘正在打坐,却突然一阵心惊肉跳,后背冷汗直冒。修道之人对此类预警很是看重,她当即就明了定是将有大事发生,且估计还不是什么好事,想要掐指算一算,天机却一片混沌,只显示大凶之兆。
胡五娘心中有些朦胧的感应,不敢在此继续停留,在反复加固了山谷的阵法后,她仔细叮嘱几人切勿离开山谷,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开了。这处山谷还是她当年特意挑选的,从表面看来毫不起眼,又地处偏僻连人类猎户都不会涉足,算得上一处极好的藏身之处了。
幻化成一个普通的女子,胡五娘进了莒县县城,却发现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纵有几个人出门也是行色匆匆,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酒馆茶肆都只开了半扇门。
她心中纳闷,寻了个面善的老妇人问道:“老人家,我是来莒县寻亲的,怎么这大街上不见人呢。”
那老妇人本是因着家中无米下锅,这才忍着恐惧出了门,买了米正在匆匆赶路,又被胡五娘拦下。她心中害怕,本不欲理会胡五娘,但看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心底又生了几丝怜悯,迟疑了片刻才道:“姑娘,莒县出了大乱子,你还是先跟着我家去,大街上危险啊。”
胡五娘从善如流,当即就接过老妇人手中的米袋:“那就谢谢老人家了,这米我帮您提着,你只管带路就是了。”
两人一路无话,脚步匆匆的行了片刻,拐进了巷尾的一处小院子里。老妇人反身把院门关紧,又拿桌椅挡住后,这才松了口气,往东屋里去了。
“虎子,虎子开门,奶奶回来了。”老妇人轻轻拍了拍门,小声的喊道。
里面很快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片刻门闪出一条缝,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探出头望了望,惊喜的说道:“奶奶您可终于回来了。”
老妇人一边点头,一边拉着胡五娘进了屋。胡五娘任其动作,等到进了屋,才发现门口都被桌子椅子堵死了,只留下一人过路的空隙。等到她们进来,那个叫虎子的小男孩,又飞快的搬着凳子过来堵住了路。
这屋子不大,一张炕就占了很大位置,上面还有个两三岁的小姑娘,长得玉雪可爱,正在呼呼大睡。老妇人过去摸了摸,虎子也跟了过去说道:“奶奶,妹妹睡得可香了,身子也不烫了,柳神医的药真有用。”
老妇人这才放下心来,在炕沿上坐下了,又招呼胡五娘:“姑娘你坐,你刚刚说是来寻亲,寻得是哪家,这莒县内的人我大多都听过,说不定就认识呢。”
“寻得是一家姓秦的书生,我妹子嫁去了他家,也有八年多了,一直不见音信。我家里担心,便让我来看看,可是在婆家过得不好。”胡五娘半真半假的,把秦生的家境说了一遍,毕竟胡九娘是真的跟着秦生来了。
这老妇人果真知道,她叹了口气,有些同情的看着胡五娘:“姑娘,你说的那家我知道,可那秦生前年就不在了,只留了个女儿,也不知道去了何处,举家搬走了。”
胡五娘自然知道,毕竟就是她自己遣散的秦家下人,她如今不过是找个由头,想着从老妇人这里打听些消息罢了。
故此装作一副焦急的样子,冲着老人家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进了城就想找人打听,可人人都不理我。好容易您老带了我回来,怎知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如今可是无处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