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勇气。
毁灭他们的脊梁。
将绝望、憋屈、后悔、恐惧等等种子在他们体内生根发芽,直至他们形销骨立,疯狂崩溃,以‘完美施暴者’的形象出现在血月审判上,迎接他们理所应当的悲惨结局。
亚修也能理解死斗社为什么那么多人了。
那里是死刑犯唯一能发泄的地方,是这个监狱唯一存在的,可以暂时呼吸一下清新空气的狗洞。
相当于一个垃圾回收站。
只不过有趣的是,亚修这种无法忍受环境的才是垃圾,旁边这些能悠然自得的死刑犯,才是这座监狱的模范犯人。
迅速干完饭,亚修也赶紧去垃圾该去的地方。
死斗社里并没有正在进行的死斗,里面一片亮堂,亚修远远就看见朗拿躺在他男友的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亚修总感觉他男友好像比昨天瘦了一点。
不是吧,朗拿原来属于榨干别人的一方吗?
“亚修。”朗拿举起手打招呼道:“来得这么早啊,刚吃完早饭吗?要不要先消消食,反正瓦尔卡斯也还没来。”
亚修点点头,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旁边立马就有人坐过来。
“席林·多尔。”
“谁?”
亚修看向旁边的伊古拉,眼神里有些警惕。
伊古拉扬扬眉毛:“你不用紧张,我可没兴趣邀你死斗——我不会参加任何一场没把握的战斗,也不会为了颜面这种不值钱的东西浪费时间。我愿赌服输,心服口服。”
“你这种玩战术的心都脏,我信不过你。”
“那我们就摒弃无谓的前奏,直接进行人类之间最古老的互动——”
“交配?”
“交易,交易!”伊古拉咬字清晰得像是想把字咬出血:“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我没什么问题想问你。”
“真的吗?你想知道瓦尔卡斯那个精灵为什么会主动挑战你吗?”
精灵?
亚修心里有些惊讶,脸上却不显。
“好吧,我是有点好奇,但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说谎。”
“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对我说谎啊。”伊古拉笑道:“我们都冒着相同的风险。”
“那这个交易有什么意义?”
“因为我自信自己能判断出你有没有说谎,就算你说谎了我也能猜出真相。同样你也可以——”
“我不可以。”亚修摇头:“我读的书少,你肯定会骗我。”
伊古拉被噎住了,似乎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人。
沉默片刻,他才无奈说道:“那我直接告诉你消息,你判断一下这个消息有没有价值,如果有的话,就回答我的问题吧,行了吧?”
这语气,委屈得像是答应鸳鸯锅的川人……亚修想了想,感觉自己应该吃不了吃亏吃不了上当,便点点头。
“瓦尔卡斯·乌尔以前是凯蒙综合大学的研究学者,因为涉嫌盗取重要专利技术,私自抚养小孩以及杀害同僚入狱。因为他精灵的身份,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在入狱当月参加血月审判的罪犯,入狱五年,一次血月审判都没参加过。”
亚修哎了一声,他记得朗拿说过每个死刑犯都必须参加第一次血月审判,在监狱里这被称为‘走过场’,走过去才有在碎湖监狱创造价值的资格,走不过去就只有成为肥料的资格。
“他为什么能逃过血月审判?因为他精灵的身份?不是说种族平等是血月国度的第一准则吗?”
“种族平等当然是第一准则。”
伊古拉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但有些种族比其他种族更加平等。”
果然平等是一道地平线,在哪里都存在,但在哪里都无法到达……亚修对此也没什么慨叹,毕竟他刚来没多久,对这里怎么实施‘种族平等’并没有多少了解。
“那他为什么要挑战我?”
“这就要从他犯下的罪行说起了。虽然盗窃专利技术和杀害同僚是重罪,但也不至于将他送进碎湖监狱,他真正引起上层怒火的罪行,是他私自抚养小孩!”
亚修一脸懵逼。
什么鬼?
“为什么私自抚养小孩是最严重的罪行?”
“因为不许啊,没人可以私自抚养儿童。”
亚修越来越糊涂了。
“没人抚养儿童,那你……那我们是怎么长大的?”
“我们都是从抚养所里长大的啊。”伊古拉紧紧皱眉:“社会化抚养是血月国度的基本国策,你问这种问题是找茬吗?”
社会化抚养?
亚修尽可能理解这个陌生的词汇,“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国家养大,每个人都是……”
他想说‘无父无母的孤儿’,但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