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下起了雨。
车子破开蒙蒙的夜色与细雨,平稳地向远处行驶而去。
车内静悄悄的,雨声很远。小娇妻的双手和双腿都被死死绑住,几个Beta将他桎梏在一旁,嘴上也被贴了胶带——Omega天生的身体局限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纵使他再怎么拼命挣扎,也无法脱离这人如同铁钳的手掌。
他眼眶发着红,死死瞪着对面的大明星,向来无害的眼中头一次出现了愤怒痛恨的神情。
大明星抱着小念念,手指在孩子幼嫩雪白的小脸上缓缓滑动,似笑非笑:“果然,长得很像他。”
他和孩子纯净的眼眸对视片刻,喟叹道:“真是失策,我以为你会打掉孩子呢,要么就是生不下来。”
小念念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圆圆,他还小,虽然不懂善恶好坏,却也敏感地察觉到面前这个人不像他的Omega父亲与Alpha父亲,也不像老板弟弟和画廊里善意的客人们,他看似温和的笑容下藏着股深深的恶意。
他好想哭,但是在这人的眼底下没敢哭出来,泪花在眼里打转转,想要回爸爸怀里,委屈极了。
脆弱的孩子娇嫩得像刚绽开的花瓣,轻轻一碾,就会破碎。
小娇妻唔唔叫着,想要挣脱那几双手将孩子夺回来,却仍是徒劳。
手机已经被夺走,冬夜寒深,路上几乎无人,他压根无法发出求救信号。
大明星想做什么?
小娇妻不担心大明星对自己下手,但他怕对念念出手。
看大明星慢条斯理地抚摸孩子的轮廓,他简直浑身冰凉。
大明星仔仔细细将小念念看了又看,保持着抱着孩子的姿势,抬起头看小娇妻,笑容依旧优雅,和他约小娇妻在咖啡馆见面那次一样。
“脸色这么难看?我还没做什么呢。”大明星扬扬手,示意他的人撕开胶带,“当初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小娇妻的嘴唇苍白得可怕,说话却很坚定:“把宝宝还给我。”
大明星充耳不闻:“知道我这半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和缓,眼神却尖锐起来:“通告被撤,代言被换,原来谈好的剧本也都黄了,这还是他看在和我表哥曾经兄弟一场的份上,没有赶尽杀绝。”
他一手随意抱着孩子,倾身靠过来,掰着小娇妻的下颔:“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妄想涉足别人的家庭恶意使坏,最后咎由自取?
小娇妻的嘴唇微颤着,望着他怀里因为抱的姿势不规范而有些不舒服的小念念,没有反驳。
大明星拨开他后颈的碎发,目光盯着他腺体上那块皮肤:“我敢确定他不过是因为你走了,自尊心作祟,又觉得不习惯而已……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这里。”
念念在他手中,小娇妻知道不能激怒他,咬着牙仍旧没吭声。
“标记的力量真是伟大,能够让他那种人都迷失自我。”大明星给出结论,随即笑了,“不过只要你没了标记,他就能清醒了,不是吗。你这种Omega,一点也不适合他。”
听到后一句话,小娇妻无端一个冷战:“你把我抓来,到底想干什么?”
“帮你啊。”
大明星坐回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小念念的脸:“你不是逃离了他身边吗,既然这么想跑,洗掉标记当然很重要。”
小娇妻嗓子发涩:“什么意思?”
大明星眼底透出点厌恶:“你做了个阶段性清除手术是吧,手段不错,靠着他的本能牵着他的鼻子走……我猜你没打算做剩下的手术,就等着吊够他的胃口?”
小娇妻反驳:“没有!”
“这就没意思了,明人不说暗话,这儿又没有别人。说实话,我还挺欣赏你的手段,”大明星似乎是觉得有点意兴阑珊,挥挥手,示意手下将小娇妻的嘴重新封上,恶意在笑容里浮现出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标记,你对他来说就什么都不是。”
说着,他从一旁拿起张手术同意书,示意小娇妻看。
上面的手术小娇妻了解,是清除手术。
但是是那种效果最好,清除得最彻底,也最容易破坏腺体的手术。
况且腺体脆弱,他已经做过一次手术,下面两次需要按照疗程更加和缓地来,如果中间贸然插入其他手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明星的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搭到念念的脖子上,示意手下解开小娇妻的一只手,将同意书递过去:“相信我,手术完成前,没有人能找到我们。”
夜色漆黑,隐约可见外面是完全陌生的景色。
“我没有逼你签哦。”
大明星笑吟吟的,低头碰了碰念念的小脸,“你说是不是?”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