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字一顿,对他说出自己的请求。
顾月息微微蹙眉,眸光清冷,毫无私心杂念,只是平静看来就有一种居高临下,难以动摇的疏离:“焚莲中了雨霖铃,蛊毒认晏清都为主,对他言听计从。你知道吗?若说危险,也不该是掌握焚莲生杀大权的晏清都。”
风剑破的样子就像是得了癔症,没有表情的面容苍白冷峻,有一种幽昧的森寒,眸光孤绝冷厉地看着他:“那是焚莲该死!”
顾月息不为所动,在那无动于衷的冷静眼神里,风剑破的倒影,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困兽:“雨霖铃,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吗?还是晏清都,比蛊毒还惑乱人心?”
风剑破激荡的热血慢慢凉下来,是了,顾月息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与他无关。”风剑破的眸光像是沉入冰河的遗迹,“我不会再见他。我所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为我自己犯下的罪,接受惩罚。你不帮我也没关系。”
既然晏清都说,最好再不相见。那他就,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顾月息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苍白锋利,阴山孤魂一样的身影走出去,他眼底神情幽远清湛,如同风雪写意的山水墨画,缓缓闭眼。
……
诸葛霄走的并不快,至少风剑破轻易便堵在他回房的长廊前。
见到执剑抱臂而立的风剑破,诸葛霄神情从容淡然,只眉梢一丝冷意,毫无畏惧。与其说有恃无恐,不如说是在意的轻忽无视。
风剑破的脸上只有冷峻无情,一丝多余的情绪也无。
“为什么是晏清都?你恨他?”
诸葛霄背对着他,停下脚步,声音温润,如书生君子:“无冤无仇,何来恨。”
“这里只有你跟我,何必再装模作样?”
诸葛霄极淡笑了一下,风度翩然:“宋兄说笑了。我从不讨厌晏清都,而且,我跟他的关系,比起你们跟他要更好一些。”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千方百计为他网罗罪名,让所有人都恨他?”
诸葛霄回眸,他一贯是毫无锋芒的,谦谦君子,温雅无害。纵使在六扇门自己人面前甚少有表情,有什么甚至话少冷言,看着很有脾气,但也没有任何叫人觉得难以相处的地方,连脾气也是兄弟之间的玩闹抱怨。
此刻,一席书生袍服,长身玉立,回眸而视,那脸上甚至还带三分笑意,眉眼天生清俊雅致,自带风骨亲和。然而,纵使眉梢眼角波澜不起,却给人一种不屑一顾的傲然。
仿佛不止是面前的风剑破,也不只是六扇门,整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他高看一眼。
那傲然淡淡的,隐在温雅谦和之中,甚至不屑于展露。
风剑破静静地看着,这样的诸葛霄,他前世其实是见过的,但是从未留意,只当是文人自来就有的清高。
但这一刻他知道了,某种程度上,这就是诸葛霄的真实面目。
“宋兄这话有趣,在下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给晏清都网罗罪名,叫人恨他?就算我所有的怀疑都被证实是对的,晏清都从一开始就是旭王的人,指使焚莲做下孤禅寺一案,为旭王暗杀崔权,此次力挽狂澜,保下旭王。那也只能证明,这个人和旭王是一伙的,需要格外警惕罢了。还能如何呢?”
风剑破一眨不眨看着他,诸葛霄神情从容,游刃有余,眸光似笑非笑,毫无讥嘲。
“不过。假如真有人这么无聊,持之以恒的陷害一个人。我猜,或许他只是想看看,六扇门的办案能力,看看闻名天下的神捕们,是不是当真秉承公义,绝不冤枉一个好人,绝不纵容私欲私情。想看看,这天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人心是清白无暇,毫无阴暗的。”
诸葛霄微笑,长眉微扬:“宋兄,不,应该是风神捕,你有私心吗?”
他的眼神惋惜漠然,在说,你有,那件藏起的衣服就是证明。
风剑破脸色苍白,瞳孔不稳,咬紧牙关冷冷地看着那张无害温雅的笑脸。
他的心被切割成两半,一半在愤怒狂杀,想要立刻拔剑叫这个人碎尸万段。就是因为这个人这么一个无聊玩笑的念头,于是,所有人就被他玩弄在手掌心。晏清都就要被诬陷,他就要错恨所爱!
另一半身为捕快的理智却在叫他冷静,在警惕质疑,真的就是这样吗?这个人会这么简单就说实话吗?不要中了他的计,冷静下来。
诸葛霄笑意冷却,冷锐的眸光从他脸上收回,背对着他离去。
区区一个风剑破,诸葛霄并不放在心上,就像风剑破说得那样,纵使所有人发现他的真面目,也无济于事,他们拿他毫无办法。
即便是顾月息不说,他也想找个借口回去六扇门总部了。
毕竟,晏清都在汴京。
而他在封庄的事情也都已经忙完了,该轮到汴京了。
你看,就算风剑破盯着他,顾月息怀疑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想做的事还是能做完。
唯一的变数,只有那个逃走的小坏蛋。
诸葛霄眸光温柔,他们才是一国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似的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狡诈的狐狸建了一个迷宫,将啾啾猫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