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霄缓缓推出一份卷宗,“红叶醒了,这是我来之前记录下的她的口供。为了摆脱冉小姐的纠缠,宋筱跟她们说,她去见晏清都,是为告诉他一件重要的事。然而,没多久宋筱却跑了回来,显得极为慌张恐惧。冉小姐便趁机和红叶一起把宋筱绑了起来,冉小姐则代替宋筱去赴晏清都的约。红叶去河边打水,看见一个相貌英俊的僧人经过。等她回来以后就发现,被绑起来的宋筱不见了。宋筱至此失踪。”
顾月息:“那个僧人是焚莲?”
诸葛霄:“不确定,我们至今为止都没有和他打过照面。并不清楚焚莲的相貌。但是,清苑县有人提起过,在宋筱失踪的前几日,她忽然当街昏厥过一次,当时也有一个相貌格外英俊的僧人在场,替她和晏清都算过姻缘。我认为,两次的僧人都是焚莲。宋筱的昏厥恐惧,恰好佐证了我们没有找错人。宋筱之所以怕他,是因为在孤禅寺案发前后看见过他。焚莲就是孤禅寺灭门案的嫌犯。”
顾月息仔细看着红叶的口供,将他们推导出的结论重新思索一遍。
焚莲是孤禅寺一案的嫌犯。焚莲和晏清都很可能是同党。晏清都从始至终都是旭王的人。焚莲很可能是旭王的人。
如果焚莲是旭王的人,那岂不是说,孤禅寺一案背后是旭王?!
顾月息抬眼看着他:“仅仅因为焚莲能随意出入行宫,就说焚莲可能是旭王的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诸葛霄微笑,眸光清凌理智看着他:“再看看你左手边的卷宗顺序,我们刚找上晏清都,神秘人便跳出来袭击我们。冉小姐构陷晏清都,冉小姐就死了。焚莲将我们引到封庄,短短时间内,晏清都杀马家杀崔权。晏清都刚回了旭王这里,焚莲就毫不避讳在他身边出现。就像是,在这之前焚莲所为,都是为他清道。”
他慢慢地说:“所以,你说反了。我不是仅仅因为焚莲能随意出入行宫,就说焚莲可能是旭王的人。我认为焚莲只是个障眼法,晏清都才是一切的关键。”
顾月息看着诸葛霄,眸光清冷至极:“你从一开始就怀疑上了他?”
诸葛霄也看着他,眼神冷静毫无杂念:“不然,我为什么要伪装成东方肖,千方百计接近他和他做朋友?”
顾月息眉宇无波,冷情冷性,逐一驳回。
“晏清都与焚莲的同党关系,还欠缺一点证据。也许只是私交,与孤禅寺一案无关。如果你坚持,找到证据给我。”
“晏清都受旭王指使杀崔权,想法大胆,推论成立,但没有关键性证据。如果你坚持,可以朝这个方向查,但我要看证据。”
“焚莲是旭王的人……这话出了我这里,不要再提。除非你有证据。别忘了,焚莲是鹤玉国的皇子。如果他和旭王有交易,就不只是孤禅寺一案与旭王有关,这么简单了。”
诸葛霄看着冷面无情的顾月息,没有任何心绪难平,淡笑道:“推论阶段,什么想法都可以说。门主当初不就是这么教导我们的吗?阿月你太谨慎了,不过也是因此,门主最欣赏你。”
他顿了顿,温润斯文的面容,神情和煦无害:“可是,我所说的推论,最终都会证明,是事实。阿月想看的证据,会有的。”
诸葛霄抱着资料走出去。
在六扇门里,当初他们还不是神捕的时候,和许多人一起跟着门主学习。
乌月啼是后来半途加入的,高小楼是门主之子,早就成名在外。
诸葛霄性格最讨喜,他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叫人喜欢他。
风剑破性子最冷,最无趣,但是他最勤奋,武功最高。
顾月息和他们不一样,他是顾老太傅的义子,原本该考科举的。性格过于冷清,总是喜欢一个人看书写字。
可是,老师们却很喜欢他。
等到他们五人出师,扬名江湖最早的是风剑破,他武功最高,性格最坚毅,又喜欢打架。很对江湖人的路子。
但,诸葛霄在江湖上的名声最传奇。因为神秘,又无所不知。
但是,最后若说起天下第一神捕,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甚至是六扇门,所有人都认为是顾月息。
高门主一向欣赏诸葛霄不受拘束的大胆推论,他很少夸赞别人,唯独不吝啬对诸葛霄的赞扬。就连顾月息也没有这个待遇。
但是,最后门主令却是交给顾月息的。
“你们几人,乌月啼习惯了江湖,小楼太过惫懒,小风一味倚赖手中的剑,一旦遇到突发事件,容易冲动惹下大祸。诸葛太过聪明理性,唯有阿月清正冷静,遇事能仔细辨别,方能将你们所有人的优势发挥,而不至于放纵。”
做不做天下第一神捕,有没有门主令,诸葛霄并不在乎,只是不喜欢这种屈居人下的感觉。更不喜欢,有人好像很了解他似得,对他妄下评判。
毕竟,所有人了解的诸葛霄,只是诸葛霄想让他知道的自己。连这一点都看不穿的人,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不过,那点不悦只是一开始罢了。
很快,诸葛霄就找到了更大的乐趣,找到了能取悦自己的游戏。
仅仅只是破案,抓住凶手,这对于诸葛霄而言太简单,太没有挑战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