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出蛋的母鸡(四十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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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向来亮得晚。

可若是有雪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有月亮的时候,月光映照着白雪,能亮一夜。

鉴于此,晚香迷迷糊糊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都不愿起来,总觉得其实还没到起来的时候,还是一梦过后,发现身边少了个人,她才意识到自己真该起了。

外面很静,隐隐似乎有铲雪声。

晚香披着大棉袄,打着哈欠去了外面。

门上有棉帘子,刚掀开一条缝,就有冷风往里灌,晚香往后退了退,靠着门框就着那条缝往外看。

外面,忙着铲雪的正是古亭。

不同于晚香的怕冷,他似乎天生就不怕冷一样,明明外面一片冰天雪地,他却穿着单薄的青衫,袖子半挽在手肘下方,露出白皙却精瘦有力的胳膊,浑身热气腾腾的。

肉眼可见的热气腾腾。

这几年随着恒儿渐渐长大,古亭也渐渐从单薄俊秀的少年郎,一路长成了英俊伟岸的男子。

身板比以前结实了许多,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白,怎么都晒不黑,以前晚香见他白,只当他是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见太阳的时候少。后来古亭带王长安进山打猎,明明是一同的,可几次下来王长安肉眼可见黑了许多,他还是一如既往,晚香这才知道这都是天生的,旁人羡慕不来。

“你不冷?快回屋把衣裳穿了。”

晚香嘴里应着好,但就是不挪脚。

古亭就看她躲在那里,穿着他的大棉袄,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

小脸白嫩嫩的,隐隐带点红润,似乎刚打了哈欠,眼睛湿漉漉的。

像一头无辜的小兽。

鼻尖有点红,似乎是被冷风吹的,一抽一抽的,看着既惹人怜爱又让人气不打一处。

“赶紧回屋,都多大的人了,小心等会儿离儿看见笑你。”

古亭丢下铁锹,走了过来。

行走之间还不忘搓了搓手,让手不那么冰凉了,才抬手去碰触她,将她往里带。

“行了行了,我自己去穿衣裳,你忙你的吧。”晚香嘟囔道,不甘不愿往里走。

“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确实还早,家里就古亭一个起了,孩子们和琴儿她们一个没见,晚香就知道她还是起早了。

她回屋穿了衣裳,又自己梳了头。

晚香会梳的发髻少,只会简单的挽个髻,但在这里已经足够她用了。又去浴间漱口净面,浴间有灶,灶上的热水在冬日里是不断的。

等忙完再出去,外面的雪已经铲干净了。

见灶房上的烟囱往外冒着烟,晚香轻车熟路地去了灶房。

“今天又是你做早饭,你应该等琴儿她们起了再起,总是起这么早,害得我也要早起。”

“我让你继续睡的。”古亭淡淡地为自己辩解。

晚香嗔道:“你说得倒轻松,等孩子们都起了,问起怎么爹起了娘呢,那我多没面子,到时候离儿又要笑话我。”

离儿是晚香和古亭的儿子,全名古莫离。

名字是晚香取的,这名儿的寓意显而易见,但两人对‘那个可能随时会离开’都讳莫如深,自然没在名字上多做言语。

离儿今年六岁了,长相随了父母,看得出以后是个拔尖的。聪明劲儿也随了父母,古亭说他聪慧伶俐,很早就给他启蒙了,本来打算将他送去私塾读书,可古亭寻了一圈,附近就没几个私塾能入他眼。

县里倒是有好书馆,但离家甚远,所以暂时还没送去,按下先不提。

对于这母子之间的笑闹,古亭也心知肚明,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晚香也不过随口一说,见锅里的粥已经快煮好了,就说她来烙点饼,等会儿配了粥一起吃。

饼是肉馅的。

用的是古亭打猎猎来的肉,半个月前瞅着快下雪了,古亭进山了一趟,带着王长安一起。两人收获甚丰,除了一窝野猪一大两小,还有野鸡、野兔、狍子无数,这些肉足够古、王两家吃半个冬天了。

肉被洗净、分块处理好后,平时就搁在外面的大柜子里,以当地的气温足够存很久不坏了。

馅儿是古亭剁的,晚香负责用嘴指挥,肉配上梅干菜做馅儿,饼要擀得极薄,贴在特制的炉膛里烤,等饼肚子胀气就可以取下了。

以古亭的食量,一口气能吃四五个。

他这个人做什么都是淡淡的,若说对他有什么可以例外,除了晚香是搁在心尖尖上的,再来就是几个孩子。

在吃食上头,他也是无所谓吃什么的,让他表现出‘很喜欢吃’的,只不过几样,‘晚香亲手做的饼’是其一。

其实说白了,晚香亲手做才是重点,晚香心里也明白这事,不过她不惯着他,只偶尔才出手,这也算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吧。

“要不,我们先吃,不急着叫他们起来?”晚香擦了擦手后道。这个他们指的是三个孩子。

对此,古亭没有意见。

索性灶房大,也不往外端了,两人就着灶房的小桌开始吃早饭。

中间,晚香说了说王长安长子快满月的事。

王长安在前年娶了媳妇,媳妇姓高。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