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去的时候,天空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飘落在麻袋上,将麻袋染得斑白。
天气实在太冷了,大风把气味刮散,倒没有那么难闻。
郁徵的嗅觉尤其敏锐,能闻到麻袋里一点点金属的气味。
大家牵着马往王府里赶,每个人都带着笑。
一回到府里,郁徵吩咐底下:“今天吃烫锅子,叫他们把好肉好酒拿出来,不当值的人可以喝一些。”
众人脸上的喜意更浓。
他们拉回来的矿石和鸟粪一起,放在中间的一个院子。
矿石放在开阔的空间,味道没有那么大了。
侍卫们从旁边走过的时候,闻到味道不仅没觉得臭,还带着别样的喜悦。
天气冷,郁徵让手下人买了煤炭回来,不仅买,还要按郡王府所需翻三倍买,煤炭买得越多越好。
伯楹问:“殿下,我们是要买煤炭么?不是买木炭。”
郁徵:“木炭也要买,煤炭多买。账上的银子还剩多少?”
伯楹:“五千三百一十四两。”
郁徵:“拨两千两买煤炭和木炭,量大一些,看买哪种最划算。”
伯楹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抬起眼看向郁徵。
郁徵朝他点点头,吩咐道:“去吧。”
伯楹怀着隐秘而激动的心情领命而去。
郁徵又叫来纪衡约:“账上还有三千多两银子,府里的人手太少,你们去山下招一批侍卫,在侍卫中尽力夹几个打铁匠。”
纪衡约对上郁徵的眼睛,也激动了起来。
郁徵笑笑:“去吧。”
府里的人各自分头行动。
这年头有的是找不到营生的年轻人,不少直接送去给人当学徒了。
当学徒主家只管饭,动则非打即骂。
郡王府招的是正经侍卫,最低等的侍卫每月都有一两半银子。
纪衡约将消息放出去,当天就有无数青少年过来报名。
县令韦洪昌听说后还派衙役来问了一句,被纪衡约不软不硬地顶回去后,他就装不知道这件事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到五天,纪衡约带人招了五百个新丁回来。
这些新丁自然没有办法被他们当作心腹,一入府先剃头换衣裳,而后训练。
郁徵虽然两辈子都没有什么军事背景,但他经历过大规模的军训,这套军训拿出来和纪衡约讨论一番,再用到新丁训练上去,十分好用。
他们也招来了铁匠。
铁匠没参与训练,而是帮他们打铁锻造。
他们府上的兵器有大半年没修过了,正好让铁匠修。
除了修兵器,他们还从外面买来生铁和矿石,让铁匠给新丁们打制兵器。
在打制兵器的时候,郁徵令人将矿石一并掺了进去。
铁匠们没有怀疑,只以为他们买到了品质不好的矿石。
郡王府的侍卫帮铁匠们打下手,渐渐把打铁那一套也学了过来。
很快他们就能够自主打制矿石。
他们从矿洞里挖出来的矿石比铁矿要硬,杂质也少,打起来非常艰难。
优点则是这些矿石非常坚韧坚硬,打制出来的刀剑削铁如泥。
他们用新矿石打成的刀剑和旧刀剑比试,新刀剑十试十赢,几乎每一次都在第一次照面的时候,把旧刀剑给砍断。
这样的兵器,堪称旷世神兵。
郁徵给府里的老侍卫新换了一批配刀,只要是从京城里一直跟着他回来的侍卫,人手一把。
大家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得到这样的神兵,都十分激动。
他们对郡王府更有归属感,训练得也更积极。
郁徵每天早上醒来,听到的都不是府里的鸡叫声,而是侍卫们的训练声。
这些矿石是好东西,郁徵盘算着把矿洞里剩下的矿石一起掏回来。
这些日子他都在努力引动月露,等攒满了一瓶,他吩咐纪衡约准备一下,他们要上山打猎。
纪衡约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第二天他们准备了更多的麻袋和挽马,大早就出发。
路上的霜有些滑,他们骑着马走得很慢。
郁徵骑着马,经过这半年多的训练,他的马术比之前好得多,独自骑马上山也没什么问题。
郁徵有一段日子没过来石头山这边,侍卫们却经常过来巡逻,用的借口也是他们在山上种了铁皮石斛,怕被人偷。
一般百姓怕瓜田李下,现在根本不过来这边。
这方便他们掩饰矿洞的存在。
来都来了,郁徵先去看铁皮石斛。
石斛生长了一段时间,现在天气冷,大多进入了休眠期,也有极个别冒出了叶子,哪怕寒风也没能将那抹绿意刮掉。
看来铁皮石斛在山上产生了进一步的变异,与山下的普通石斛不同。
郁徵查看一遍,看着在寒风中颤动的石斛枝条,简直是意外之喜。
郁徵道:“过两天我们抽出空来,挑一些稻草到山上遮一遮石斛,别让它们冻死了。”
纪衡约:“属下安排新丁挑过来。”
“都成,我让周兆过来一起打理石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