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仙(1 / 2)

郁徵看着左行怀。

左行怀坐在桌子前,姿态十分放松,并不畏惧他看。

郁徵定定地看着他:“左将军不担心与我来往过密,引起缪钟海背后的猜忌么?”

“殿下如此担心,不如末将让您一劳永逸?”

郁徵转头看纪衡约:“衡约,将左将军的话记录下来。”

纪衡约手底下机灵的侍卫立刻去底下拿了纸笔,纪衡约也真将刚才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

左行怀一笑:“殿下防我甚重。”

“难不成将军对我全然不设防?”

茶楼下的杂耍已经开始。

杂耍班子的人“得儿隆冬”敲着锣鼓打着铜钹,吸引四面八方的客人。

阿苞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外看。

郁徵抱着他走到栏杆前:“在这看。”

左行怀走到郁徵身边:“许久没看杂耍了。”

楼下第一个节目是踩着高跷顶碗,十多岁的少年姑娘踩的高跷有两层楼高,底下的人不停地给他们扔碗,他们一边接一边走。

围观的百姓看着这一幕,嘴里不住叫好。

有人开始往中央扔铜子,铜子声“咣当”作响,踩高跷的人踩在铜子上,更难保持平衡。

阿苞看得目光灼灼,转头看郁徵。

郁徵问:“阿苞也想打赏?”

阿苞双眼亮晶晶地点头。

郁徵道:“银子在怀里,你自己拿。”

阿苞犹豫了一下,还是探头在郁徵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锦囊。

锦囊里装着几块碎银子,阿苞将银子倒到小手上,想往下扔,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几块回去,还用小手压了压锦囊。

很是顾家。

郁徵看他拿着的那一小块碎银想扔又不敢扔,握着他的手轻轻帮他调整了下方向:“别砸到人。”

“好。”

阿苞探出半个身子,伸手轻轻一扔。

碎银子砸到底下。

杂耍班子打铜钹的人仰头笑出一口白牙:“多谢这位爷!”

阿苞也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矜持地朝底下挥了挥小手。

阿苞一动,就不太好抱。

郁徵身体弱,抱这么一个几十斤的小孩,很是吃力。

他转头看纪衡约,正犹豫是否让纪衡约来抱。

左行怀似乎清楚他的想法,轻轻一伸手,接过他怀中的阿苞:“我来抱。”

郁徵感觉一阵淡雅的香味袭来,接着手上一轻,阿苞已经被接了过去。

阿苞在左行怀结实的手臂上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楼下——杂耍班子已经换了个节目。

郁徵手酸得不行,看看阿苞,又看看左行怀,低声道:“谢谢。”

“殿下不必跟我客气。”

郁徵转开眼睛,看向楼下。

杂耍班的人从腰间解下一捆粗麻绳,抓着绳子的前端,往天上一扔。

绳子像被谁拽住一样,嗖嗖往上蹿,很快,天上弥漫着低低的云,底下的人就看不见绳头在哪。

郁徵这段时间看了不少术法书籍,也与胡心姝讨论过,仍看不出来这法术的秘诀是什么。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下面。

很快,有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顺着绳子往上爬。

绳子硬邦邦,像一根棍子。

小男孩爬得极快,三两下爬到高处,消失在云里。

底下许多人用手遮着前额,张大了嘴巴,看小男孩所到的地方。

杂耍班的人敲着铜钹说道:“浮云有天宫,童女偷桃去。试问桃何在,请君睁眼瞧——”

底下有人喊:“下来啦!”

所有人一齐往上看,小男孩一手托着个红色的诱人寿桃,一手抓着绳子往下溜。

底下人看到他下来,齐齐叫好。

小男孩溜到二楼,双腿夹着绳子,双手一托桃子,笑着举到郁徵前面,清脆的童声响起:“谢贵人的赏,祝贵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郁徵点头:“有赏。”

纪衡约麻利地郁徵身后走上前,接过寿桃,打赏了一块一两多的银子。

小男孩接过赏赐后顺着绳子溜下去。

戏班的人用力扯了扯绳子,绳子纹丝不动。

戏班的人道:“天上的神仙还未发现,可再去偷一次桃。雪樱,你可敢再去?”

小男孩脆声接道:“我不敢,再去怕就没命啦。”

周围百姓起哄。

小男孩与戏班的人一来一回接话,戏剧效果十足。

郁徵忽然想到一个不妙的故事。

他上辈子看过的民间故事,也是耍绳人,也是上天偷什么东西,第一次成功,第二次就扔下了脑袋。

他看看被左行怀抱着的阿苞,招手让纪衡约过来,低声道:“再去赏银五两,与杂耍班的人商量一下,不要弄什么脑袋被扔下来的把戏,免得吓着孩子。”

纪衡约领命而去,片刻后回来,告诉郁徵已经办妥。

杂耍还在继续,杂耍班并未玩什么把戏,只是又上绳子摘了个桃子回来,这回献给左行怀。

左行怀手下的人赏了银子,接过桃子退下。

郁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