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维斯的安妮(3 / 4)

娘对视了一眼,露出紧张的神色:“我们是偷跑出来的……嬷嬷说是要带我们去伦敦找约克大主教金斯莱先生,但实际把我们带去了一间房子里,我们坐在那里,然后来了一个贵妇人,像挑选货物一样挑拣着我们……”

玛格想的简单些:“是不是这位贵妇人也在招收侍女?”

凯瑟琳觉得不可能:“招收侍女只需要一个消息传递出去,就有大量的女孩蜂拥而至,贵妇人坐在家中挑选就可以了,不可能要亲自出面。是什么工作需要这样这样的年轻女孩?她看的是你们的身材体重还是外貌?”

“看的是脸,”艾达就道:“我们中长得漂亮的姐妹就被挑走了,她们都相信嬷嬷,根本没有问一声……我们被嬷嬷打得习惯了,私下里议论像是买卖人口,我们趁夜偷逃出来,只有我们两个逃出来了,不知道其他的姐妹们怎么样了……”

她们两个全都低着头哭泣起来。

凯瑟琳觉得这事情恐怕不是个好事情,如果是一份正经工作,为什么要看脸?难道真的像她们所说,嬷嬷们在拐卖人口?

“……其实以前我们就偷偷怀疑过,”另一个修女嗫嚅道:“修道院里有长得好看的女孩,过上一段时间就会离开修道院,嬷嬷们总是说她们找到了更好的生活……”

刚开始她们以为这些女孩被领养走了,但看起来也并非如此,“我见过一个姐妹,她穿着华贵的衣服,跟在一位贵族老爷身后,看上去就像他的手杖一样,时时刻刻被摆到前面……我觉得她两眼无神,就那一眼,很快他们就离开了,我根本不敢相认。”

凯瑟琳把这件事情记到了心里,她面对这两个投奔她的人:“那你们怎么想起来投奔我的呢?”

“我们觉得您和善,在修道院的时候我们给穷人分面包的时候,”艾达就道:“总是听闻百姓说您美丽、慷慨、大方,在纺织厂我们见了您一面,觉得名副其实……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我们身无分文,伦敦城里的治安官查的很严,不允许夜不归宿的人,否则会遭到鞭打……”

“那就做城堡的侍女吧,”凯瑟琳就指着她身后面露同情的侍女道:“实际上她们不是我的侍女,而是城堡的侍女,是国王的侍女,虽然自由程度低一些,但衣食无忧,也有属于自己的微薄薪水。”

城堡中来了两个新人,最感新奇的是丽兹,她给城堡每个侍女的裙子上都挂了一个小熊的贴纸,仿佛是她赐予她们的勋章,或者标记一样。然后这个小家伙看上去很慎重地也给新来的两个侍女贴上了,还特别给了她们两个波板糖,看上去大方极了。

实际上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糖果是留存不住了,每次藏起来的,都能被精准发现。

“信来了!”格林提着一桶黄油走进来,将夹在腋下的信封交给了凯瑟琳。

凯瑟琳看到这个信封的署名之后,不由得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莫尔,莫尔先生?”

的确如此,两封信是莫尔寄过来的,看上去信封厚厚的,倒像是一本草稿一样,凯瑟琳立刻从信封上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那种大海的咸腥味,还有一点点古怪的、类似烟草之类的气味,让凯瑟琳惊讶不已。

当然信封是被打开过的,即使已经很小心地重新黏贴了,但凯瑟琳一眼还是看出来了。

显然这封信经历了不少波折,被仔细查验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抵达了她的手上。信上标明了法国和那不勒斯为两道中转站,但凯瑟琳从玛丽那里听闻,这两个地方的邮递员都非常有素质,经过专门的培训,绝不会私自拆阅信件——

显然这封信是抵达伦敦才被检视的,当然莫尔先生和她的通讯地址一直维持在汉普顿宫,也就是说这封信抵达的地方就是汉普顿宫,然后再由汉普顿宫投递过来。

她坐在壁炉旁边,将厚厚一沓信取了出来。

第一封信最开始洋溢着欢快的语气,莫尔用滑稽的语气,向她说明自己的命运出现了光明,他被从伦敦塔中放了出来,但他已经无家可归,他很快就收拾行李,要去做和凯瑟琳约定的事情——航行大海。

这封信很简短,但后一封就很长,而且明显是一封封被发过来,但积攒在一起的。

在信中,莫尔提到他登上了西班牙发往马六甲的大船,他盛赞西班牙的船只高大而结实,速度“快得像从树林里飞出来的鹧鸪”,而且这一趟航行还有一艘西班牙的战舰,是去马六甲给西班牙人撑腰的。

抵达马六甲的时候,莫尔仔细比对了一下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战舰,认为葡萄牙更胜一筹,说葡萄牙的战舰有大有小,大者一千余斤,中者五百余斤,小者一百五十斤,除此之外主要是葡萄牙配备地机式流星炮、连珠炮等七八种火炮,特别先进。

他们抵达马六甲,一下船就被许多本地人围住了,向他推销着木雕、象牙雕之类的东西,莫尔对他们的小玩意不感兴趣,不过对他们的衣着服饰进行了观察,人人头后面都扎着一个锤形的发髻,穿青绵布短衫,腰上围着厚实的腰带。他们的住房也很有特色,在水上架构竹屋一样的房子。

莫尔很快被当地人灌醉了,据说这是当地风俗,你要喝了他们的酒,他们才把你当朋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