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要走了,晚上贾二妹和向国强两人躺在山下旅馆的木板床上,闭着眼,但都清楚谁也没睡。
窗户没有关严,夜晚的寒气从创缝处透进来,房间里是冷浸浸的寒。
贾二妹往向国强怀里缩了缩,向国强马上抱紧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还没睡着吗?”
“嗯。”贾二妹在他怀里点了下头,“睡不着。”
“我给你按摩按摩。”向国强柔声说。
“摸头头。”贾二妹呢喃了一句。
她最喜欢向国强给她摸头了,每晚睡觉的时候她都要他这么做,就像暖暖小时候一样,睡觉前就对她说“妈妈,摸头头”,然后她就抚摸着她的脑袋,轻轻地,一下,两下,三下……
之后的每个孩子只要不肯睡觉她都给他们摸头头,然后孩子就在她温柔的抚摸下渐渐地睡去。
就像此刻的向国强一样,一只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从额头往脑后抚摸下去,她心里的焦虑顿时就随着这一下一下的抚摸消减了。
“睡吧,我给你摸头头,直到你睡着为止。”向国强在她耳边柔声说。
“不要,我要你一直一直……”贾二妹撒娇说。
“嗯,好,我给你摸头头,一直一直,一辈子。”向国强说。
贾二妹的鼻子一下就酸了,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啪嗒!”向国强感觉到有一滴湿湿的东西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他一惊。
当他发现是自己的老婆的眼泪时,他有些心疼了,忙吻着她的额头,安慰她说:“老婆,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儿女只能陪我们一段路,而不能陪我们一辈子,终有一天他们会长大离开我们去闯荡属于他们的天地,而我们会慢慢变老……”
贾二妹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了。
她想起了一位名人说的话,那人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在二十一世纪单身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是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的,只有在这一世里做了父母才知道父母对儿女的痴心,父母总是那么地爱儿女,可是儿女却未必有那么爱父母。如果有一天她能回到现世,她一定好好孝顺自己的父母。
虽然她的父母对她的爱也或多或少有些瑕疵,但在这大彻大悟之际,她还是原谅他们了。
此话怎讲呢?
原来在二十一世纪的杜雪漫(现在的贾二妹)本来应该是父母的独生子女的,但是父母总是觉得没有儿子是个遗憾,于是在她六岁那年生下了她的弟弟,父母为此还被狠狠罚了一笔钱,妈妈还失去了公职,后来妈妈去了一家私企做会计。
自打生下弟弟后父母就没时间照顾她了,于是她被送到了外婆家,由外婆和舅舅家照顾,所以杜雪漫跟外婆的关系很好,跟父母的关系反倒比较疏远,后来她上大学去了外地,每年放寒暑假第一时间都是回外婆家。
父母对她也觉心里有愧似的,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她,特别是在她上了大学和工作之后,父母在她面前那态度就有点卑谦的意味了,她虽然也知道父母的苦心,但自小受的那点冷遇却令她和父母之间生了无法抹去的隔阂,无论她和父母之间如何努力想要修复那隔阂,但都不能了,始终没法像其他父母子女般的关系那么亲密了。
这时候的她似乎也能理解自己那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了,做父母的也真不容易啊!
“老婆,儿女我们将他们抚养到不需要我们就行了,真正白头到老的只有我们俩个,”向国强亲吻着她说,“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贾二妹想到了自己万一有一天会回到二十一世纪。
可是她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向国强打断了,他用亲吻堵住了她的嘴,“我不允许你离开我,要离开也是我先离开……”
他这话一出就马上被贾二妹打了一巴掌,“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你马上呸呸呸!”
小时候的风俗,凡是说了不吉利的话都要对着地上或是空中“呸呸呸”三声,就把不吉利给呸走了。
向国强在基地里,怎么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呢。
“好,呸呸呸!”向国强听话地照做,然后又郑重其事地看着她的脸说:“我们要白头到老,要离开也要牵着手一起离开,嗯?”
“好。”贾二妹点头。
好吧,不回去了,反正二十一世纪的父母还有她的弟弟可以照顾。
……
接下来向国强和贾二妹相拥而眠。
与阳阳和小尾巴分别后,贾二妹、向国强、暖暖和小尾巴又回到了家里,寒假也快完了,贾二弟也调回来了,直接被向国强要回了自己管理的基地上。
夏琼英也来了,带着他和贾二弟的儿子来了,孩子已经半岁了,长得虎头虎脑的。
现在酒厂那边已经步入正轨,夏父和夏大哥把酒厂管理得很好,夏琼英因为生孩子照顾孩子就没有去酒厂上班了,但她和贾二妹两个都是酒厂的股东,每年年底坐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