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吻得并不激烈,只是唇间的轻轻厮磨。
可吻到后来,男人的吻慢慢沾染上侵略性,藏在温柔的动作之下,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掠夺。
他整个人被迫往后仰,直到倒在了冰凉的书桌上。
单薄的衬衣下摆随之贴在桌上,露出一小截白皙窄瘦的腰。
于是,被吻得更深了。
因为被蒙住眼,放大了感知,他只能紧紧攥住男人的衣服减缓那股不安全感。
并且——
从没有这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被陆慎行吻着的时候,这么快。
当这个漫长的吻结束时,他已经不敢再看那折手帕了。
不再是惧怕。
而是特别难为情。
*
第二天,季维吃早餐的时候,得知林以山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后,稍稍惊讶了一阵。
昨天林以山对自己下手那么狠,他还以为活不下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还是林家。
林家虽然不如以往,依旧是老牌豪门,以他们的财力享受到的资源都是顶级的,其中自然也包括医疗资源。
林以深是林以山的亲哥哥,哪怕再震怒也不会见死不救。
季维抿了抿唇。
“已经办妥了转院手续,下午林以山就可以到燕城。”黄伯才从外面回到家,顺便从菜市扛回来了一筐花椰菜。
“可惜成植物人了,在躺医院上多久都说不好,可能明天醒,也可能一辈子都不醒。”
能让刚脱离生命危险的林以山转来燕城,显然心照不宣地做了资源置换。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自杀。”
季维是真的想不通。
林以山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直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只有等他醒来才知道了。”
黄伯把花椰菜挨个放进冰箱后,又给他蒸了碗虾仁蛋羹,安慰道:“维维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差点死人了还不是大事……
季维不由得忧心忡忡地想,黄伯在家里呆太久,好像和社会脱节了,判断标准和普通人有差异。
不过他还是很感谢黄伯,说了声:“谢谢。”
他低头吃蛋羹,蛋羹入口即化,带着虾仁的鲜味,又鲜又嫩,味道好极了。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鸡蛋羹了,小时候他爸爸倒是经常给他做。
小时候……
他舀蛋羹的手一顿,他忽然想起昨天林逸秋的话。
——今天苑苑来我别墅里看动画片,问我坏人是不是一定会得到惩罚
这个苑苑听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
他不禁划开手机,打开黄伯发给他的林家资料,在文件里搜索“苑苑”。
弹出来一个介绍。
只有一句话。
——林以山养女。
*
上海,半山别墅。
“苑苑别跑啦,你最喜欢的动画片就要放了呀。”
保姆追着一个小女孩出了别墅,一直追到花园才追上她:“前面喷泉在施工,别去那边,小心摔着。”
小女孩只有六、七岁的年纪,梳着齐刘海,看起来就像是瓷娃娃,被保姆抱起来的时候仍在哭闹:“我要找爸爸!我要找爸爸!”
保姆有点头疼,不过还是软言安慰:“你叔公明天就回来了,听说给苑苑带了好多玩具,苑苑听话好不好?”
保姆有耐心地哄着。
没想到小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这还怎么施工啊。”
不远处,一个工人听哭声听得得头疼,挖土的动作也停了。
“听说只是林以山的养女,不知道福气怎么攒的,居然被林家收养了。”一个工人铺着水泥。
“也不是福气吧,林以山命硬着嘞,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连个后都没留下来。”又一个工人加入了话题。
豪门八卦总是不缺津津乐道的人。
“说什么说,加紧干!”
工头走过来,严厉地呵斥。
只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青年沉默地在做事,脸上有长长的一截刀疤,遮挡了本来面容,显得尤为可憎,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可惜了。
半山别墅的修缮改造一向都是他负责的,手下的工人都是同乡,只有这个青年是外地来的,说来也是缘分,他手下的一个工人嫖|娼被抓了,这才招了外人。
很踏实肯干的一个后生。
他冲青年鼓励地笑笑:“方浩,好好干。”
青年微微低头:“我会的。”
低头的瞬间,他的视线落到了别墅。
以及哭闹不止的小女孩上。
*
一直到陆慎行生日这天,林以山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大早,源源不断的礼物就堆满了整个客厅,黄伯一边归类礼物,一边拿笔在清册上记录。
送得最多的还是字画古玩,既拿得出手也不至于太俗气,送其他的也有,羊脂玉籽料就有好几块,克数都不轻。
忽然,门铃响了。
季维刚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连早饭都还没吃。
不知道是谁这么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