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也画得很好,我喜欢他,就像喜欢叶朗一样。”
徐声没有料到这样的答案,他整个人无措地靠在墙壁上,慢慢地往下坠。
“你的手已经不干净了,不适合做我的学生,也不再适合拿起画笔。”
林逸秋说了最后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老师!”
身后传来徐声一声又一声绝望的呼喊,像被抛弃的幼崽,他只是皱了皱眉。
没得到他的呼应,在林逸秋走出去的下一刻,徐声举起刀砍掉了自己的左手。
血淋淋地。
林逸秋走在楼道里,听到徐声痛极的嘶吼,只是皱了皱眉。
*
陆慎行带着季维准备出门。
因为不知道诊断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在背包里装了很多东西,有黄伯做的小鱼干,刚热的温牛奶,还有一杯温水和一盒水果。
但季维抱着画板,明显对这些都没有兴趣。
当黄伯走后,他变得大胆了些,打开冰箱的冷藏室,取出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刚拧开瓶盖,就被陆慎行夺走了:“太凉了,不可以。”
虽然是八月末,天气越来越炎热,可季维的体质并不算好,喝太冰的东西容易感冒。
少年的头一下子就垂下来了,有些恹恹的。
“只能喝一口。”
陆慎行低低地说道,把瓶子在手里捂了捂,递给季维。
季维重重地点头,然后捧起杯子咕隆咕隆地喝了……一大口。
还想再喝的时候,被男人再一次无情地夺走。
陆慎行收拾好东西,和季维一起走进电梯时,发现少年还盯着自己手里的冰水,他只好打开喝尽,就剩了一小半。
季维忽然开口说了句:“还要。”
这还是今天第一次听到季维说话。
陆慎行垂下眸,眼睫毛极其细微地颤了颤。
思考了几秒。
他忽然打开瓶盖,含了一口水,搂住季维的后脑勺,让他动得不要太厉害,直直地把水喂进了季维的嘴里。
季维抱着画板的手一愣,眼睛茫然地眨了眨,在他自己都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呆呆地被迫吞咽,他下意识咽了咽喉咙,温热的水顿时顺着喉咙流了进去。
仍有些带着温度的水痕留在唇边。
陆慎行微微抬起他的下巴,低头舔干净了。
最后,男人慢条斯理地问:“是冷的,还是热的?”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季维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遮盖住了少年很小声的一句“热的”。
应关霄的车停在门口,季维跟在陆慎行后面上车,他一直低着头。
应关霄透过后视镜看着季维小心翼翼的举动,眼里满是心疼,可什么也没说,也没表现出来,送他们去了医院。
宋教授既是有名的心理学教授,也是很出色的心理医生,每天预约的病人都很多,排在季维前面的还有两三个人。
季维戴着口罩,低着头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画画。
——安安静静地。
应关霄把陆慎行拉到了一边问:“你真不去柏林了?影展不去没事儿,颁奖典礼总要去吧?”
陆慎行看了眼视线范围内的季维,轻轻摇头:“不去。”
“有媒体指责你耍大牌,我暂时给压下去了。”应关霄叹了口气。
“谢了。”
陆慎行平静地开口。
应关霄这才发现,陆慎行一直就没变过,只不过在外人面前稍稍藏住了自己的锋芒。
他还是当时那个冷漠傲慢的青年,除了拍戏什么都不在意,走得越近越会感受到这一点。
而他身上仅有的温柔,都给了季维。
*
王渊最近睡得不好,不知道是频繁飞国外没倒过来时差,还是继《大争之世》后开发新游压力大,每天晚上都辗转难眠。
在助理日复一日的劝说下,他预约了宋教授做心理疏导。
他从诊室里走出来时,感觉心情轻松很多。
王渊正准备和助理离开的时候,忽然瞥见了长椅上一个戴口罩的少年在画画,画得很粗糙,甚至可以说是涂鸦。
可在一片杂乱的线条中他看到了一棵巨大的、倒塌的树木,树木中是都市的高楼大厦,唯一没有的是人的气息,极其纷乱冰冷的笔触。
他做游戏出身,见过的优秀原画不少,可很少有哪一张画给他这样的感觉,感觉那棵巨树真的要从内而外倒塌了一般,弥漫着强烈的衰败气息。
他突然想做一款末世游戏,可隐隐觉得差点东西。
王渊看着他有些眼熟,忍不住把名片递过去。
“你好,我是方舟游戏的王渊,你的画很有想象力,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公司建立长期合作,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带着你的作品集来我们公司谈一谈……”
他觉得自己说得很有诱惑力了,来方舟工作,不管是未来职业发展还是薪酬待遇,换做任何一个美院的毕业生都会心动。
可少年仍在画画,置若罔闻,一点反应都不给他。
王渊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助理也不知所措。
不过他没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