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回礼，你得弄个批条，我们需要准备回礼。”风轻雪想起来了。

礼品瓷、汾酒茅台、工艺品等等，都是场面上的馈赠佳品，不是靠自己就能买到的。

“都交给我，和外国友人打交道，国家不会为难。”陆家没有海外关系，只是在建国后以及中法建交后交了几个外国朋友而已，国家对外宾很礼遇。

其实，有时候想想也很矛盾。

有海外关系的不少人都遭了殃，国家却又在很多政策上优待外宾和海外侨胞、港澳同胞，为了争取外汇又发行了侨汇券，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不能想，一想就想多了。

陆江很快就把老婆交代的事情搞定了，拿到了批条，可以去友谊商店买东西。

相关部门果然没有把克里斯汀送给陆家的礼物收归国有，只对陆江叮嘱了一句，能收不能用，因为是资本主义奢侈品，社会主义者不能被资本主义给腐蚀了。

陆江笑道：“您放心，我们晓得其中的利害。”

除了食物和书籍，他们家本来就没打算用，香水珠宝丝巾哪一样不是被打击的对象？

陆江拿着批条回到家，克里斯汀正和家人一起喝茶，她和家里的大小孩子个个玩得满头大汗，又不失兴高采烈，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

正房的卧室里盘着炕，又烧了火盆，屋里很暖和，所以克里斯汀大方地敞开了棉服，里面穿着一条黑色和白色拼接在一起的羊绒连衣裙，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带着一个碎钻围镶水滴形大钻的吊坠，流光溢彩，十分夺目。

克里斯汀本人善于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整个人就跟钻石一样闪亮。

福宝心里羡慕得不行，悄悄凑在风轻雪耳边道：“妈妈，克里斯汀姐姐真好看，她送了我两条漂亮的裙子，我可以穿吗？”

裙子，她第一次拥有自己的裙子。

一条红色，一条粉色，比别人穿布拉吉和旗袍拍的照片还好看。

风轻雪揽着她，认真地道：“不行。福宝，国家现在不允许穿裙子，大人小孩都不能穿，你看外面一直没有人穿对不对？所以，你也不能穿，叫人看到，咱们家就麻烦大了。”

看到女儿失望的表情，风轻雪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不过你晚上可以穿给爸爸妈妈看。”

福宝差点滚出来的眼泪一下子就收回去了，开心得不得了，指向进来的陆江，“爸爸回来了，我们快点去吃饭吧，罗爷爷请我们吃的烤鸭很好吃，我们请克里斯汀姐姐吃！”

吃完饭早点回来，快一点到晚上，她就可以穿漂亮的裙子了。

“对！绝顶美味的烤鸭！”玩累了，克里斯汀就饿了，“烤鸭，我来了！”

一家人移步全聚德，提前定好的全鸭宴，很快就上菜了。

看到师傅从一只鸭子身上片下一百零八片鸭肉，动作利索，下刀如飞，刀光几乎化为一片光影，克里斯汀崇拜极了，“哇呜，中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