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阔别三十几年,均已鬓发斑白,皱纹满布,但眉眼依旧是熟悉的模样。
两人激动极了,嘴唇微微颤抖,竟不知从何开口。
看到王新生身后跟着的警卫员,蹲着和小孙子逮蚂蚁的陆父站起身,“同志就是小雪常说的王老帅王同志吧?我是喜宝的爷爷陆志远,咱们进屋说话。”
这是摆明在外人跟前不和王新生相认的意思,王新生心里十分明白。
“爷爷啊!”喜宝跟着站起来,跑到王新生跟前,结果到了跟前又转回来把陆父拉到王新生跟前,指着陆父道:“爷爷啊,我爷爷!”
说着,他伸手比划了一个弧形。
王新生想了半天才想起他在形容大红薯,逗他道:“是啊,前几天咱们都吃了你爷爷种的大红薯。喜宝啊,我问你,那么多爷爷,你都认得吗?”
“嗯!”
“真聪明!”王新生见到的孩子当中没有几个像喜宝这么灵透。
听到他的夸赞,喜宝的脑袋点得可快可快了。
陆父忍不住笑了,一年没见,小孙子的一言一行真是越来越惹人喜欢了,王新生看破他的想法,道:“老弟,你可不知道,你这孙子可是天底下头一个敢和老首长称兄道弟的,瞬间拉低了老首长的辈分。当时的照片都出来了,改天我叫人给你们送几张过来。”
“啥?小喜宝和领导人同志称兄道弟?”王正国正好端着一笸箩馒头从厨房里出来,听到王新生的话,嘴巴都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馒头了。
“你们说胆子大不大?满大院的孩子没一个敢这样。我看哪,将来又是一员虎将,有其祖之智,有其父之勇!”王新生笑嘻嘻地点头,没让警卫员跟进去,而是先让端着笸箩的王正国进屋,自己才和陆父一前一后地进了屋。
喜宝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爬到陆父腿上坐着,“爷爷啊!”那语气别提多亲热了。
陆父搂着喜宝,笑对王正国道:“正国,你来认认,今儿来的是谁。”
王新生一愣,立刻知道陆父不打算瞒着王正国了,必然是王正国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极得陆父信任,遂笑道:“是啊,正国,你看我是谁?”
王正国盯着他看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犹疑,“很面善,就是不敢认。”
陆父莞尔一笑,“你是认出来了吧?就像铁蛋一样。”
王正国不好意思地道:“听您这么说,我就认出来了。原来程同志真的是铁蛋啊?我觉得像,就是怕自己认错了,没敢开口问。”
他是比较懂事的人,对方不说,他就不问,对方不说必然有不说的用意,只要不加害自己和家人,没必要纠结说与不说。陆父的成分那么差,程保国和陆父不把两人是结拜兄弟的事情告诉外人,那是相当正常的一件事,暗中庇佑对谁都安全,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话一出口,王正国突然想到站在门口的几个警卫员,猛地站起身,手足无措地道:“等等,让我静一下,让我静一下,王……”
王新生道:“我叫王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