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邻右舍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可听在严耀宗和和安雅兰的耳朵里,都是在偏帮宋家人的,两人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他们一大早天都没亮顶着透骨的冷风带着重病虚弱的女儿大动干戈地来到宋家大门口也是哭求又是下跪磕头的,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围观的人帮着宋家人说好话的。
严耀宗和安雅兰来时就已经计划好了,是带了自己的目的来的,如果宋家人能同意捐肾那就万事大吉,但想想就知道送回家人肯定没那么爽快就答应的,所以今天下跪磕头向宋家人伏低做小的表演对象可不是这些和宋家人关系好的邻居,而是更大范围内那些不明真相的广大看客。
安馨宁昏迷抢救的时候顾砚廷就和安雅兰有商量好,如果真的时间门来不及实在行不通别的路了,那就只能先利用之前网上那篇帖子,再放一点料,他们幕后买推手操作一番,似真似假,利用公众舆论,再加以另一些利诱等手段,或许能比较大程度上让宋静姿同意捐肾。
毕竟,在不知全貌的情况下,大众更愿意将同情心倾向于看起来更加弱势可怜需要帮助的一方,也正是因此安雅兰夫妻俩一咬牙,冒着安馨宁再次病危的风险,将她也从医院里带了过来。
所以严耀宗和安雅兰今天过来这声势浩大的一出其实暗中也一直在有人跟拍素材,所以他们认为越是凄风苦雨把态度摆低,后期的效果就会越显著。
想到这里,严耀宗在暗中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摆得更像那么回事了,他含泪定定地看着宋静姿,端的是一副为就女儿操碎了心的好父亲形象,“南南啊,爸爸知道这些年来爸爸亏欠你很多,我愿意用一切补偿你,哪怕你要我的命我我都可以给你,但是爸爸求求你救救你妹妹吧,她还这么小,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们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你不救她就真的没人可以救她了……来,宁宁,快叫姐姐,这是你姐姐,你们是骨肉至亲的亲姐妹。”
那个一直脸色灰败病歪歪地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可能是没有力气,这场闹剧持续了这就她都一直没有说话,大概是因为长期病痛,使得她两颊病瘦,这倒显得她那双眼睛看起来更大得有些离谱更听严耀宗的话,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无辜的大眼睛种含着泪光,像是期盼又像是害怕,怯生生地冲着宋静姿喊了一声:“姐姐……”
宋静姿呵了一声,表情微哂,看着怒意盎然的父母她正打算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却被身边的男友用力握住。
比起宋家人被激怒的情绪,陆郅虽然也很恶心严耀宗一行人的这场闹剧,但他到底比常人要多出那么些冷静的理智来,从站到围观人群内以后,在大家都在七嘴八舌讲话的时候,他锐利的视线就早已不动声色地将在场众人一一扫视过,悄悄地观察了一番众人的神色和言行。
这一观察,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握着宋静姿的手,悄悄靠近了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气,冷静些,有看着面生的人在录拍视频,这几个人故意在恶心你想要激怒你,说多很容易错多,我来。”
宋静姿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相对,陆郅朝她点点头算作安抚,然后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们这边不愿意,但你们那边非逼着我们,严先生,你看你这个女儿都病成这样了,要是在我们这大门口除了什么事,我们凭白惹一身官司也不好,所以还是报警解决问题吧,等警察过来问题摆开了,该记录记录,该录像录像,我们也说的清楚,不至于到时候被人冤枉歪曲事实。”
严耀宗和安雅兰对视一眼,虽然他们其实并不希望警方搅合进来,但也早已预料到宋家人会选择报警,来之前就已经想好对策了,现在他们又没干什么违法的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说到底就是两家人之间门的家事,就算警察来了又能把他们怎么样,他们可是为了女儿的生命,如果警察真的对他们怎么样反倒更能博取社会大众的同情。
于是严耀宗更加卖力地声泪俱下了,“报警就报警吧,就算警察说我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我们也认了,只要能救我的女儿,就算坐牢我也愿意,只求南南你救救你妹妹!”
陆郅听着笑了笑,声音冷淡但调理清晰:“严先生,你口口声声让我女朋友救救你女儿,一口一个你们已经走投无路只有她才能救你女儿,但我有个疑问,你们是怎么自信地确定就只有我女朋友才能救你女儿,虽然她俩确实有同父异母的血缘关系,但稍微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换肾捐肾之前必须现做肾脏配型,□□匹配得上才能,要是配不上,那做什么都是白搭。”
听陆郅说这话,严耀宗心里咯噔一声,有种要坏事的感觉。
就听见陆郅不紧不慢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我们这边可以确定从来没带镜子去医院给你们做过肾脏配型的各种检查,你们今天是头一回找上门来,那就奇了怪了,怎么就那么确定必须只有我女朋友的肾才能救人呢?你们是怎么得知她的肾脏适合你的女儿,这事是得和警察好好说说。”
“唉,对啊,是这个道理!”
“说的倒是,如果还没去给他们做过配型,那他们是怎么知道就她的肾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