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闻溪几人都没能在厕所门口待住几分钟,被熏得落荒而逃。
好在几人运气不错,有一伙人起了争执,波及方圆四五十人,混乱中位置空出来好几个,等军人过来平息争执,很多人发现他们位置没了,骂娘声此起彼伏。
吵架时走得潇洒,现在怄得要死。
闻溪他们不管那些骂人的,困乏地坐在地上,他们外加小谭谭五个人占了两个位置,坐着空间有多余,想躺就得叠罗汉。
时间临近凌晨一点,很多人都东倒西歪开始睡觉,闻溪脑子里想点事后,也准备休息了。
她包里带了一块毯子,正垫在地上,而小谭谭躺着中间睡得香,总共1.8平米的地方她想躺但脚没地方放,最后折腾半天商夜看不下去,主动贡献一双腿当枕头,并表示他坐着歇息不睡觉。
宋大和沈云峰两个男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把半边身子都伸到过道后睡着了,对面的人看着近在咫尺的臭脚,气得不行,白眼翻给两只已经打鼾的猪看。
深夜本应该十分安静,可防空洞好像什么声音都有,商夜手撑在身后,腰侧闻溪蜷缩着仅头枕在他身上,他目光向四周看去,隔着很远他看见乐乐爸爸抱着啼哭不止的儿子转来转去,而乐乐的小小身影坐在地上,小脸写满困意,已然要坚持不住,头一点一点地,最后还是一位阿姨看不过去,说了句什么,才抱着乐乐躺下去。
也有不少老人受不了坚硬的地面,翻来覆去,迟暮的脸上满是愁虑。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身姿笔挺的军人身上,那个威风的王班长不在,执勤的是两个面容青涩眼神坚毅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入伍只有两三年,有老奶奶睡不着便找这两军人聊天,隔得远商夜听不见他们说的话,只看见老人脸上满是慈爱之色,两军人也腼腆一笑.....
第二天,闻庭正四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在哪儿待一宿,天蒙蒙亮的时候找过来脸上神情十分不对劲,几人把身上的背包送过来,急急忙忙叮嘱道:
“你们哪儿也别去,我们回镇上接人,阿夜你看着他们点。”
只稍稍合眼的商夜眼里泛着红血丝,没来得及问句什么,大人们就走得不见人影了。
商夜皱起眉头。
出事了。
闻溪听见声响醒过来,刚一动就听见上方‘嘶’一声,她爬起来后眼神呆滞地看着憔悴不少的小伙伴,语气迟疑:“你怎么不把我放下去。”
压了一个晚上,难怪疼。
商夜没好气:“把你放下去还有我坐的地方吗?”
这话也不错,可闻溪嘴硬:“那老话怎么说来着......”
刚刚爬起来的宋大:“屁股决定脑袋,位置决定想法。”
闻溪品品:“......嗯,不错。”
商夜冷笑:“等于老师来了,我得问问什么叫屁股决定脑袋。”
才刚脱离于老师魔爪的闻溪和宋大立马赔笑脸,“这种小事就别麻烦你妈了,是我们说错了......”
就在两人道歉时,沈云峰却揉着眼睛问:“咱们妈马上就要来了?”
闻溪和宋大看他。
“应该,我要出去看看。”商夜说着便站起身,并对沈云峰道:“你看着包裹。”
妹妹还在睡觉,沈云峰自然不会走,“嗯。”
三人走出防空洞,时辰还早天色因下雨昏暗,微弱的晨光只能依稀看清不远村庄轮廓,今天风似乎温柔许多,三人穿着雨衣视线落在山脚下时,大吃一惊。
只见来时那条公路被雨水砸出涟漪,一圈一圈,绘出波光粼粼的画面,沿着水光向前,直到光线模糊的地段,依旧泛着水泽。
水积起来了。
山脚的地势并不低,如果连这里都被淹没,那其它地方呢?
难怪宋鹏涛等人急忙往镇上去,再不退就晚了。
只希望王姨别再坚持守家,今天一定要来山上。
——
阳市公安特警支队集结上了军卡,他们汇入当地部队的车流中,凌晨3点时分前往塘市。
塘市是阳市下游城市,在两市中间路段有个著名的国家水利工程,塘市大坝。
连续三天强降雨,塘市大坝水库蓄水量已达到顶点,这是十分危险需要慎重处理的事,他们只能泄洪!
然而,昨天大坝已经泄洪三次!下游那边也快受不了了!
上级下令早上九点再一次开闸泄洪,而且这次闸门要全部打开,为了控制洪灾面积,需要众多士兵军人布置防洪线,这才有了陆昶等特警和部队前往塘市。
连续五个小时的布置与作业,很多人早已精疲力竭,两小时一换班,大家直接躺在地上淋着雨都能小憩片刻。
陆昶从前线退回来时,身上的作战服湿腻地贴在皮肤上,对这他早就习以为常,疲惫地跟别的兄弟一样躺下去,脑子里在想这次抗洪要持续多久,毕竟雨没有停歇的意思。
心中叹息,如今想太多也无用,反正他们军人是危险来临的第一道防线,会尽最大力量去保护身后的每一片土地,这是军人的荣耀。
正当他放松下来打算休息一会儿时,雨声里似乎传来什么动静,身子察觉到微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