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空无一人,皇帝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如果真的知道还有后代存在,说不定会斩草除根。
想到这里,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初然的身世,谁都不可以,包括将军府的旧人。
叶初然压根没有想到谢临安的内心想法,听他这般说,想到自己学得历史,同仇敌忾,恨恨道,“自古以来,大多数皇帝都不是好东西,专门搞些冤杀忠良的破事,自毁长城。”
赵卓和赵枫两人,听她这般说,极对自己的心意,不由齐声赞叹道,“小姑娘见识不俗啊。”原来两人都是老江湖,自然看出叶初然女扮男装,叶初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赵汀兰目瞪口呆,不由问道,“什么,什么小姑娘,明明是叶公子,哪里来的小姑娘?”
赵卓早就看出女儿目光不对,常常含羞望着叶公子,不由摇头暗道,果真是女大不中留,见到俊俏少年郎,居然男女不分,不过这个叶公子确实俊秀非凡,眉眼间居然依稀有些少将军的风采,不由更是好感大增。
他懒得理赵汀兰,看向赵枫,“军师,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花是不是你养的?虫灾是不是你弄得?”
赵枫一脸傲气,“是我,这十多年来,我费劲千辛万苦终于从古书中研究出虫花,每到春秋之际,我就放出虫子,就是为了让大盛的狗皇帝尝尝粮食歉收,西北边境不宁的感觉,让他知道没有少将军和赵家军,西北一片慌乱,为少将军和赵家好儿郎报仇雪恨。”
赵卓连连跺脚,“军师,你糊涂啊,你可知道,这些虫花不但没有给狗皇帝带来什么不安,反而让那些狗官中饱私囊,百姓们饿殍满地尸横遍野,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啊,我原本过着安宁的日子,就是因为活不下去,才带着大家落草为寇,你可知道如今的西北十室九空,都是你那些虫子害的啊,我的老伙计。”
赵枫一愣,“你胡说,我养虫花和虫子只是为了给狗皇帝教训,怎么会这样?”
谢临安衣袖轻拂,缓缓走过去,对着赵枫鞠了一躬,神情凝重语气低沉。
“前辈,您能从古书中研究出虫花,当真是不世之材,您是赵家军中鼎鼎大名的素手神医,我学医的时候,师父圆通长老告诉我,昔年素手神医的功勋,他救活了无数百姓和军士,可是如今,这些虫花和黄虫却让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丧命,我记得当年赵家军的军训,民为重己为轻,正是为了百姓,方才舍生忘死,不惜战死沙场,如今您为了一己之私,折损百姓无数,我想少将军在天之灵,也不会开心的。”
赵枫怔怔发呆,“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不,不会的,我是为少将军和赵家军的所有战士报仇雪恨,我怎么会错,区区黄虫,怎么会让成千上万百姓无辜死去,我没有吹奏亡魂曲,他们不会攻击人的,不会的。”
谢临安正色道,“前辈,黄虫毕竟是虫类,是畜生,虽然您训练有素,可是他们吃尽所有的庄稼和花草树木,无法果腹的时候,饥饿情况下,他们自然会攻击百姓,那些黄发垂髫无法自保,就只能被围攻被食尽皮肉。”
赵枫丝毫不信,疯狂的叫嚣道,“我不信,你胡说,你胡说。”
赵卓叹口气,上前拍拍赵枫的肩膀,“老伙计,你一向忠肝义胆,为了少将军和赵家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这次你真的铸成大错,你随我出去看看,就知道百姓过得什么日子了?”
赵枫不言不语,随着赵卓和阮三往山外走去,其余四人大眼瞪小眼,尤其是赵汀兰,死死盯着叶初然,看得她脸红不已,讪讪不安。
太阳正当午的时候,赵枫面如死灰的回来了,脸上痴痴傻傻,神志不清的模样,嘴里喃喃自语,“我对不起少将军,对不起赵家军,对不起。”
谢临安知道他恐怕是受了刺激,忙上前为他把脉,良久摇摇头,“前辈受了刺激导致气血上涌,一时痰迷心窍,除非有什么事情刺激能疏通脑中的气血,否则恐怕会一直这个样子。”
赵卓也不答话,只是悲伤的看着赵枫,而后挥挥手示意阮三,阮三带着几个人将手中木桶中的桐油泼在花上,堆上干柴,一把火点燃,轰的一声,山谷中成为火的海洋,无数虫花在火中枯萎,无数黄虫成为灰烬,一切殆空。
谢临安三人张大眼睛,望着谷中燃烧的火苗,赵卓走了过来,对着谢临安深鞠一躬,“谢公子,我知道你是官家的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老兄弟做了错事,原本应该随你们去见官,可是他知道错了,已经迷了心智疯疯癫癫,我会带他走,你放心,我们和山寨都会从你眼前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来生结草衔环报答。”
说完之后,不待谢临安回答,带着赵枫和依依不舍的赵汀兰,飘然远去,阿南连忙上前阻拦,唉唉声音刚出口,熟悉地形的几人已经不见踪影,只余白云悠悠。
叶初然瞠目结舌的望着山谷里的熊熊大火,结结巴巴的问道,“就这么结束了?虫灾被我们搞定了?这也太简单了吧。”
阿南喃喃自语,“是啊,太不可思议了,机缘巧合发现黄虫的秘密,机缘巧合去了山寨,机缘巧合救了赵小姐,机缘巧合找到了虫花,机缘巧合灭了虫花,简直是凑巧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