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叶娘,听话,快些去。”叶初然还算听他的话,虽然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还是怏怏的去了厨房,张氏更是乖觉,“三弟,我去帮忙。”
两人走后,厅里只剩谢临安和周氏,周氏有些怯懦的看了一眼他,连忙把头低下。
谢临安凤目轻扬,清俊的脸上带上一抹笑意,犹如朝华灿烂明珠生晕,周氏看在眼里,却更加寒意入骨,这个少年压根不如表面那般人畜无害。
“周氏,我且问你,李公子答应你多少银子?”谢临安笑着问道。
周氏一怔,抬眸望去,那个少年笑容满面,凤眸却是波澜不惊乌黑深邃,吓得忙低下头,“谢公子说的什么话,什么银子,我听不懂。”
“明人不说暗话,我什么意思你很懂,我不想再问第二遍。”谢临安依旧笑着,那笑容却像来自寒谷深渊,冷飕飕的让人脊背发凉。
周氏不敢再装傻,嗫嚅道,“他答应给我一千两银子。”
谢临安轻哼一声,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这是两千两银票,你拿去和李大好好度日吧,不要再来纠缠叶娘,她在李公子眼里值一千两,可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如果你和他再来纠缠,我不会善罢甘休。”
周氏有些发愣,她想伸手接过银票,可是知道自己一旦接过银票,和叶娘的母女之情就真的再无可能,一时之间犹豫起来,良久,她长叹一声,接过银票,“你放心,我不会再答应李公子任何事情。”
周氏将银票放在贴身衣袋,转身欲离开,站在厅门处又停下脚步,“谢三,你会对叶娘很好很好?”
谢临安点点头,“我对她爱若生命,此生此世,绝对不会负她。”
周氏眼圈一红,“那就好,那就好,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
她正欲跨出门去,谢临安清冷低沉的话语响起,“叶娘,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吧。”
周氏似乎被晴天霹雳劈中一般,她浑身颤抖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谢临安,多年隐藏心中的秘密一朝被揭开,还是被一个少年揭开,心中似乎被火点燃一般,燃烧的只剩灰烬,冷藏在寒冬的灰烬。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叶娘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周氏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哆嗦半天,方才歇斯底里问出这两句话。
谢临安静静地看着她,“我猜的,虎毒不食子,你对叶娘的所作所为,恐怕不能用这句话。”
当秘密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周氏只觉得一颗心被撕裂般的千疮百孔,让她不由跪倒在地,发出向母兽般的嚎声。
“是,她不是我亲生的,她是那个该挨千刀的人的私生女,他背叛了我,背叛我们青梅竹马的感情,他和别的女人有了私生女,而我却一无所知,我恨他,我恨他一辈子,永远不会原谅他,所以我要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嫁人,我要让他看看,我也可以笑着舍弃他。”
声音凄厉,要不是厅里的门窗都紧紧关闭,恐怕声音会引来所有人,谢临安没想到事情居然演变成这样,见周氏一脸凄楚,上前扶起她,“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
压抑太久,眼前这个少年足智多谋秀外慧中,又深爱叶初然,秘密一旦被揭开,周氏不由想倾诉出来,她捂着脸抽抽噎噎,哭着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周氏和叶爹原是京城人士,两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成亲后也是十分恩爱,夫妻和和睦睦,叶爹自幼识文断字,只可惜十年寒窗苦,只中了秀才,便再也科举不中。
两人家底还算殷实,周氏十分体贴丈夫,平日里做些针线女工,后来叶爹见久考不中,也就没了科举的心思,去了一家私塾教书,收入也是不错,两人也算衣食无忧,平静过着日子。
不久后周氏就怀孕了,两人对这个孩子十分期待,静静等候孩子出生,谁知就在周氏快要临盆的时候,叶爹居然从外面抱来一个刚出生的女娃,在周氏逼问下,叶爹终于坦白,这是他和私塾中一个学生的姐姐有了私情后,偷偷所生。
周氏当场几欲晕厥过去,而后疼痛发作,因为伤了心神难产,九死一生后周氏生下一个死胎,更可悲的是,从此之后再也无法怀孕。
周氏捂脸大哭起来,哭声悲惨凄切,“我和他相爱多年,可是他却瞒着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女儿,而我的女儿,我这辈子唯一的女儿,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的怀里断气,她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唤我一声娘亲,我不配做娘,可是谁又能告诉我,我去哪里找我的女儿。”
周氏哭了许久,神情渐渐麻木,似乎在回想着往事,“后来,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可是他压根没有关心我,却整日抱着那个私生女爱不释手,再后来,我们离开京城,几经周折,来到坎山村,他留下教书,对那个私生女悉心养育,赚了银子就买药为我治病,可是我的心早就死了,心病有药医吗?”
“我一直恨他,恨他的私生女,后来他生了重病,央求我要守住这个秘密,我知道他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应该是个大家闺秀,做出这种丑事,他为了心爱的人,也算尽了心,远离京城,甚至死也不忘守住秘密。”周氏叹息一声,脸色神情说不出是悲是惆怅。
“所以,我又嫁了,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