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条锦鲤(2 / 3)

,“放风筝啊,是为了将所有倒霉的事情、讨厌的人,还有你的病根,一起放掉。”

她立在那里,手握美丽的风筝,容颜比四周怒盛的花还要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得谢临安不禁脸上一红,垂下眸子不敢再看。

叶初然前世活泼好动,放风筝也算业余爱好之一,她拿着风筝对了对风,逆风跑起来,边跑边放线,手里线轴上的线不断被放出去,风筝越飞越高。

她的小脸因为快跑累的红扑扑,几滴汗在额边似坠非坠,犹如羊脂玉染上玛瑙红,桃花蕊缀上珍珠泪,美得耀眼。

谢临安深潭水般的凤目眨都不眨,看得发怔,不提防叶初然跑到他的身边,将线轴塞到他的手里,“三弟,你会放风筝吗?”

谢临安想到十二岁之前,自己是村里少有的放风筝高手,每次又快又稳,黑白分明的凤眸望着叶娘,可怜巴巴地摇摇头,“我不会。”

叶初然不疑有他,“我教你吧。”她伸手握住谢临安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白皙纤长,手指微凉手心却都是细汗,“这只手要扯住风筝线,这只手放轴线,对了,就是这样。”

莹白的手细软如绵,他的手被温暖包围着,犹如暖阳笼罩,浑身都暖起来,神思渺渺的时候,心尖猛然涌出一股热流,那热流在心头转了几转,绕遍他的五脏六腑,然后沿着腰身往双腿而去,他的腿似乎有了知觉?

谢临安心中一震,和上次一样的感觉,难道真的是他的腿重新有知觉,他凝神细细感觉,那股热流倏忽消失的无影无踪,腿还是丝毫没有知觉,不由苦笑一声,果真还是幻觉。

此刻叶初然已经松开握住谢临安的手,笑着推了推他,“三弟,快些放风筝啊。”

他缓过神来,望着叶娘兴高采烈地模样,笑着握紧风筝,将它放得更高,“叶娘,我们一定可以离开叶家,去想去的地方。”

叶初然坐在草地上,依偎在轮椅扶柄上,定睛瞅着蓝蓝天空中的那个小黑点,闻言狠狠点头,“一定会的。”

话音未落,风筝直直而上,原来是谢临安扯断了风筝线,脱线的风筝越飞越高,渐渐看不见。

谢临安望着远去不见的风筝,缓缓吟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叶初然杏眼闪着光,“这首诗写得真好,什么意思啊?”

谢临安温柔的摸摸她的秀发,暖暖一笑,如光风霁月,“这是李白的一首诗,说的是大鹏一日从风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之高……”

他还未说完,叶初然满脸恍然大悟,“懂了懂了,这意思很简单啊,就是说,你那么能耐,怎么不上天呢?”

谢临安:“……”

两人说说笑笑,在桃花源烤了鱼烤了木薯,还烧了一竹筒的菌菇汤作中饭和晚饭,等到夕阳下山,方才回家。

累了一天,叶初然哈欠连天,她将谢临安推去后院,放低轮椅,将他扶着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说声晚安方才离去。

回到屋里,她爬上床一会就呼呼大睡,睡到半夜的时候,闻到一股焦味,不由惊醒过来,房里黑乎乎的没有任何异样之处,这焦味哪里来的?

她疑惑的穿衣起床,打开门站在院里,用力嗅了几下,焦味来自后院,猝然一惊,后院?谢临安?想到谢多寿要挟的话,不由心跳加速,难道是谢临安出事?

叶初然连忙向后院奔去,还未到后院,就感受到阵阵热浪,是后院的柴火堆起火了,眼看着火就要烧到谢临安住的房屋,她大声喊着救火,端起水桶去水缸旁舀水。

谢家在村东头,远离村里住户,夜深人静根本没人听到,她掀起水缸,原本满满的一缸水此刻空空如也,叶初然束手无策,想到谢临安还在屋里,咬牙不管不顾就冲了进去,先把他救出来。

她冲进屋里的时候,谢临安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神情肃穆,见她闯进来,一惊,“你进来做什么,赶快出去,火要烧进来了。”

叶初然环顾四周,轮椅居然不见了,她恨得咬牙切齿,果然是有人要害谢临安。

她上前抱住谢临安,用力将他拖到床下,累的气喘吁吁,“要走一起走。”拖住谢临安的胳膊,吃力的一步一步向外挪去。

谢临安心痛如绞,他从没有这刻这般痛恨自己是个残废,他宁可死也不想拖累叶娘,他最珍惜的人,声音哽咽起来,“叶娘,不要管我,快走。”

叶初然理都不理他,咬紧牙关,朝着门步步走去,似乎过了一万年那么久,浑身大汗淋漓的她终于将谢临安拖到门口,起身用力拉门,结果纹丝不动,是有人从外面将门顶住。

叶初然绝望的坐在地上,风助火势,眼看着大火将屋子烧了起来,书架周围、屋檐上,火势渐猛。

她回眸望着谢临安,少年乌黑的凤眸含着悲伤,脸色苍白如纸,在火光下却带着一股妖异的艳丽,不知为何,她只想让这个少年活下去,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算她不能再照顾他,她也只想他活下去。

她坐在地上,伸手扶起谢临安,靠在墙角,扑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头倚在他的胸前,心里默默祷告,锦鲤大神,求你保佑他能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