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面上的神色近乎扭曲,眸子中好似染着熊熊烈火,“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明明是搭救了他的恩人,怎么转夕之间成了自己的仇人?
他不愿意相信。
若耶律焱说的是真的,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他为耶律齐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若耶律焱说的是真的,他替自己的仇人卖命这么多年,让他如何面对死去的亲人?
耶律焱淡声说道:“信不信由你,今日你左右是要死的,本汗今日之所以对你说这些,只是不想让你当一个胡涂鬼罢了。”
他看向金乌说道:“带下去杀了,不要污了王后的眼睛。”
“是!”
金乌说着命令侍卫们将人拉了下去。
书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耶律焱转头看着李娴韵,抬手轻抚她鬓角的发丝,看着她的眸子,“吓着了?”
能让大部分人信服,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人会认为耶律焱心狠手辣,编织出罪名,要斩草除根。
当时李娴韵还觉得奇怪。
“夫君,身为帝王,本就是处于尔虞我诈的漩涡之中,你不算计别人,别人也会算计你,你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杀你,而我不希望你出事,便希望你是算计别人的那一个,是手刃别人的那一个,又怎么会怕你呢?”
李娴韵终于明白耶律焱的意图。
只是令李娴韵有些震惊的是,耶律焱这样神通广大的人,一早就应该知道刀疤脸的身世,而这么多年他却隐忍不发,直到最后时刻才走了这步棋。
“还好。”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耶律焱正是看准了这一点,让耶律齐的人去手刃他。
耶律齐已然被圈禁了起来,若是耶律焱公布他与后梁勾结的证据。
当他得知耶律齐与慕容策暗地里勾结的时候,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
方才她只是被突发的情况给吓住了而已。
耶律焱就好像潜伏在暗处盯着猎物的猛兽,等到时机成熟才突然出击。
作为一国之君,权谋算计是他必然要拥有的特质,她怎么会不理解他呢?
现在终于明白了。
她是大夫,流血死人的事情经常见,没有耶律焱想象的那么娇弱。
此举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李娴韵莞尔一笑,主动搂住耶律焱,与他交颈而拥。
这样既可以铲除耶律齐,又不给自己留下任何负面的影响。
耶律焱看到李娴韵神色怔怔,躬身与她平视,极尽娇宠,“娴儿,你在想什么?又开始害怕为夫了吗?”
耶律焱如此精于权谋和算计,还好她不是他的敌人。
这个男人处事雷厉风行,极善于忍耐和筹谋。
李娴韵不禁庆幸。
耶律焱轻轻地环住李娴韵,在她耳朵上吻了吻,极为动情地说道:“娴儿,今生为夫有你相伴,别无所求。”
李娴韵在他怀里闷声笑道:“油嘴滑舌。”
“这还不让人实话实说了?”耶律焱笑道。
李娴韵笑着“嗯”了一声,“就不让你说。”
“好,为夫不说,那咱们继续未完的亲亲好了。”
耶律焱说着便要托起李娴韵的小脸儿。
李娴韵直往耶律焱的怀里钻,“夫君,我饿了。”
耶律焱笑道:“就亲一口。”
他说着不容李娴韵拒绝,吻上了她娇软的唇瓣。
李娴韵被迫仰起头来,迎着他进来搅和,黑密的睫毛因为情动轻轻地颤动。
就在二人轻闭眼睑,沉溺于亲吻厮磨的时候,门外骤然响起金乌的声音。
李娴韵如受惊的小兽,赶忙低下头去,将小脸儿深深地埋在耶律焱的怀里,搂紧耶律焱精壮的劲腰。
耶律焱紧了紧手臂,低头看着李娴韵害羞的模样,眼眸中皆是宠溺。
金乌在门口恭敬地说道:“启禀可汗,卑职无能,让那刺客逃走了。”
耶律焱清了一下喉咙,掩饰住方才的情动,淡声说道:“知道了。”
金乌行了一礼,恭敬地退了下去。
耶律焱低头看着紧紧搂着他的李娴韵,嘴角弯着弧度,“娴儿,人走了,咱们继续?”
李娴韵将他搂得更紧了,娇声说道:“夫君,我饿了。”
耶律焱贴着她的耳根,在她耳边吹着气,“那咱们用完膳再继续。”
他说着不由分说将李娴韵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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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别宫。
耶律齐用过饭,坐在书桌跟前看书,但是书页久久没有翻动。
他除了失去了自由,吃穿用度都是按照王爷标准,若是普通人这样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事情。
但是人啊都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本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爷,与汗位只有一步之遥,眼下却被圈禁在别宫中,让他如何心甘?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虽然失势了,但是那些关系网还在。
利用这些关系网,他与慕容策依旧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将契丹的机密源源不断地递给慕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