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曲庭凝视着床榻上的人,隐隐觉得不安。
尉迟嗣自知作恶多端,很是贪生怕死,身边高手如云,怎么会让他们如此容易得手呢?
这一切都来得太顺利了。
曲庭对身边之人说道:“情况有变,你们赶紧离开,我去一探究竟。”
“可是……”
“快走!”
一众黑衣人领命正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床上传来,“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走。”
床上的男人说话的功夫,坐了起来——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与此同时从帷幔和屏风后面走出来好几个精壮的男人,个个手持利刃。
床上男子站了起来,张狂道:“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就在这时,屋外骤然亮起了许多火把,火光下人头攒动,纷乱嘈杂。
偌大的房间好似被熊熊大火团团围住。
下一刻,大门被猛地踢开,一众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手持兵器齐齐整整地走了进来。
铠甲和兵器的碰撞声,在这寒冷的秋夜里冻彻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士兵们分列两边,让出了一条足够宽的路。
最先出现的是闻名天下的两大高手徵和羽,商因为外出办事了,还没有回来。
慕容策拿着合拢的扇子悠闲自得地迈步走了进来,火把的光线将他冷白的俊脸染成了古铜色。
曲庭冷眼看着慕容策——那个英俊如妖孽的男人。
谁能想到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却人面兽心,比蛇蝎还要歹毒。
为了争权夺利,慕容策不知道弄出来多少灭门惨案,这其中就包括吏部尚书曲幽。
曲庭作为曲幽最小的儿子,自然难逃劫难。
若不是李娴韵救了他,恐怕自己坟头的草都要枯荣好几年了。
慕容策的身后跟了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男人,正是尉迟嗣。
尉迟嗣乃酷吏出身,奇瘦无比,面容黢黑,一双布满阴霾的眼睛好似鬼厉。
他是慕容策的得力爪牙,被他审讯过的人,大多丢了性命,即使活着也生不如死,要么半身不遂,要么精神失常。
尉迟嗣不仅残暴不仁,还极其小肚鸡肠,曾因一个官员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当晚他便派人搜集罪名,灭了人家满门。
朝中官员见了尉迟嗣无不低眉顺目,百姓们远远见到尉迟嗣的车驾便会做鸟兽散,生怕惹他不快,没了性命。
别看尉迟嗣如此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却十分害怕慕容策,在他面前跟个孙子一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慕容策看着曲庭,嘴角至始至终挂着淡淡的笑,好似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曲庭冷眼看着慕容策,“所以你从一开始便让我们屡屡得手,等得就是这一天?”
慕容策拿着扇子轻轻地敲在另外一只手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好悠闲的动作,好居高临下的姿态。
“你还不算笨,若是没有让你们尝到甜头,又如何抓到你这条大鱼,曲堂主?”
他所谓的甜头便是手下之人的性命。
此人真是毫无底线毫无原则,实在是太可怕了。
慕容策看了一眼旁边的徵,“姓曲的留下性命,其余人等尽杀之。”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决定了众人的生死。
“是!”
眼看着徵向曲庭走来。
曲庭和黑衣人将毒粉抛洒到慕容策一行人的身上。
济世堂的人善于用毒,外人很难近身。
不过,这次是一个例外,慕容策的手下非但没有事情,竟还张狂地笑了起来。
曲庭满脸震怒。
他们一行人中出现了叛徒,有人将解药给了慕容策。
果不其然有一个黑衣人走到了慕容策这一方,同时将蒙面的黑布扯下来,露出满脸烧伤的疤痕,甚是可怖。
曲庭和其他黑衣人大怒不已。
“张三,如果不是堂主给你医治烧伤,你早就死了,堂主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堂主?”
张三直直地看着曲庭,冷声说道:“堂主就是一个虚伪的小人,她为什么救我,不过是为了让我死心塌地替她卖命。她还不如不救我,让我去死,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日日受人白眼,生不如死。”
“屁话,当时堂主给过咱们选择的,要么拿一笔钱过安稳的日子,要么跟她一起复仇,是你选择复仇的。况且,你不是跟慕容策有不共戴天之仇吗?而今却为仇人卖命,对得起你死去的亲人吗?”
“闭嘴!”张三呵斥道,“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陛下许我高官厚禄,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陛下。”
慕容策显然已然不耐烦,向徵看了一眼。
徵带人飞身而去。
双方瞬间短兵相接,激烈地缠斗在一处。
济世堂的人善于用毒,除了曲庭武功高强以外,其他人在武功这块儿并不精进。
黑压压的士兵蜂拥而至,许多黑衣人被乱刀砍杀。
场面十分血腥恐怖,温热而又浓烈的血腥之气充斥在整个房间。
曲庭被徵缠住,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