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荣抬头匆匆看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慕容策,叩首说道:“陛下,在天水郡的时候耶律焱和娴郡主成天出双入对,而且他们早已经……同了房,这样不洁的女人怎么配得上陛下的喜欢?”
“难道陛下都忘了吗?她欺骗了您,她明明已经答应跟您成婚,可是趁着您回后梁请求先帝赐婚的时候,却转而和亲了契丹。”
祥荣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李娴韵答应嫁给慕容策的时候,慕容策是那般高兴。
她第一次在自家主子的脸上看到了笑容,是那么温暖和煦,任谁都能感受到他那得偿所愿的欣喜。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娴韵是骗他的。
李娴韵答应嫁给慕容策的时候,祥荣就在门外面,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日慕容策参加宫宴喝了点酒,一回来便去找李娴韵。
彼时,李娴韵正在账房里做账。
慕容策真的很信任她,居然毫无戒备地让她打理部分生意。
祥荣和身边的几个人都劝谏过慕容策。
李娴韵在自己的丫鬟惨死后没几日便答应慕容策给他打理生意,这分明就是居心叵测。
可是慕容策非但不听,甚至还将她跟下人们训斥了一顿,甚至还放出话去,说质子府里只有两个主子: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李娴韵。
事实证明,李娴韵就是为了报复他,只要是李娴韵管的生意,无不大量亏损。
而且李娴韵还悄悄地调查慕容策。
这些慕容策全都知道,并且尽数按了下来,当有下人来告状的时候,慕容策只淡声命令道:“她是你们的主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慕容策对她的偏袒似乎没有下限。
当日,慕容策喝得半醉,小厮把他从马车里小心翼翼地扶下来,他第一句话便问:“娴郡主呢?”
祥荣咬了一下牙根,还是恭敬地说道:“回禀殿下,娴郡主在账房里。”
慕容策抬手将小厮推了个趔趄,软着脚步向账房走去。
路上,他察觉到有人跟着,遂停住脚步,看向身后,不悦地命令道:“都给本殿下滚!!”
服侍的人吓得慌忙退下了去。
喜欢了慕容策这么多年,祥荣怎会甘心?一路悄悄地跟了过去。
远远地看到慕容策推门走进账房,背着身,反手将门关上了。
祥荣赶忙来到门前,便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李娴韵惊恐的声音,“你,你想干什么?”
“娴儿,我喜欢你,你便跟了我吧,我会好好地待你。”
祥荣闻言,一颗心好像坠进了冰窟窿里,寒彻刺骨。
慕容策那样冷酷无情的人,那样冷血嗜杀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女人?
她若是李娴韵的话,一定会同意的。
慕容策对外面的人冷酷无情,但是对李娴韵却是出奇地好,当然这指的是李娴韵的丫鬟死了之后的这些日子。
“不要,你不要过来!”李娴韵绝望惊恐的声音传来。
夹杂着袖箭射出的声音。
李娴韵善于使用机关暗器,祥荣是知道的,尤其是她袖子里防身的袖箭,百发百中,可数箭连发,十分厉害。
祥荣害怕慕容策受到伤害,急切地想要推门进去。
“哦……”
一声痛苦的女人的声音传来,让祥荣止住了推门的动作。
是了,慕容策自来到后唐之后,每一天都很用功——用功读书,用功习武。李娴韵一介弱质女流,怎么可能是慕容策的对手。
果不其然,里面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和着急促的呼吸声,想来是李娴韵被制服住了。
祥荣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刺进肉里面,好痛。
身体上的疼痛却比不过心里面的疼痛。
慕容策本就心悦李娴韵,若是今日二人成事,以慕容策对她疯狂迷恋的程度,李娴韵定然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便是她祥荣的主子了。
她怎么受得了?!
“慕容策,你,你听我说……”
里面混乱的声音骤然停住了。
李娴韵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你武功高强,又有权有势,若是今日强占了我,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会去死,我会在任何你监管不到的地方,用任何方法自戕。”
“你敢?!”慕容策冷声说道,“你若是敢死,你的父王母妃你的弟弟妹妹也别想活了,我定然让他们给你陪葬。”
“一个人心灰意冷、心存死志,又怎会在意旁人的死活?”李娴韵说道。
“你……”
祥荣冷笑,慕容策可以将任何人踩在脚下,就是拿捏不住小小的李娴韵。
半晌里面传来李娴韵的声音,“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只想着跟我无名无分的苟且,难道这就是你的喜欢?”
“我会娶你。”慕容策很急切地说道,“我会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后梁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李娴韵冷笑一声,“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你娶我,你父皇会同意吗?而且你父皇为了满足己欲做过那样的事情,我若是嫁过去,你能够保护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