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樾什么都不知道,面对师尊的询问,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虎依旧挡在她的身前,将人挡得严严实实的。云清樾不露面也不开口,四周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声,气氛也开始从微妙变得紧张。
这时是仲衡最先开口维护,他先是狠狠瞪了众弟子一眼,而后主动上前冲着青钰峰主行礼:“师尊,事情发展至今,不论真假,我觉得怪不到师姐头上。当年您将师姐抱回宗门时,她尚在襁褓,既不记事也不能言,身世如何连您也不知道,她又如何得知?”
青钰峰主闻言尚未回应,之前被落了面子的天道宗人群里便有人大声嘀咕了一句:“当年是不知道,可这些年过去,清樾仙子出宗门历练也不止一回了,你又如何知道她没与魔修联络?”
仲衡气急,怒目而视:“她是我师姐,品性如何,我自比旁人清楚。”
话音落下便听一声嗤笑传来,显然对他的言论嗤之以鼻,碍于在场多的是前辈大能,那说话之人倒也没有再开口与仲衡做口舌之争。但经过这一打岔,仲衡原本情真意切的言辞就有些站不住脚了,闹到这地步,玄清宗甚至不好关上门自行处理。
云清樾听到师弟维护,也终于收拾好了心情,她迈步欲要绕开白虎走到人前。结果白虎比她还紧张,生怕这些正道前辈冲她下手一般,挡在她面前丝毫不让。
日常被她抱在怀里的虎崽,此时变得跟座小山似得挡在她身前,云清樾哭笑不得的同时,心中暖意愈甚。她无奈伸手在白虎后背上推了一把,语气平静道:“监兵,让开些。”
白虎闻言动也没动,回过头看她,金色的虎目里写满了不赞同。
云清樾又伸手,在她虎脸上摸了摸,语气又放柔几分:“乖,让开。”
师姐本质上是个温柔的人,但因为性子冷清的缘故,这些情绪很少外露。她难得用这般温柔的语气说话,白虎听得心都软了三分,可还是不敢轻易让开。她越来越硕大的虎头,一本正经道:“我不让,你要说话就这样说好了,万一再有人对你动手呢?”
说到最后一句,她还特地看了天道宗方向一眼,显然是对于之前的事相当记仇。天道宗众人被看得气闷,但扫一眼风暴中心的云清樾,又有种看好戏的畅快。
云清樾对白虎的防备无奈极了,但此刻却不是她躲在白虎背后假装无事的时候。
她主动闪身出来,白虎拦也没拦住,就见她单膝跪在了师尊面前,诚恳道:“师尊明鉴,对身世,弟子一无所知。至于那位赤血宗主,弟子此前也只见过一回。弟子不知居所为何会出现对方痕迹,但弟子与她确实从无联系,更未做过什么背叛师门之事。”
青钰峰主看着弟子熟悉的脸庞,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竟恍惚间从中看到了些熟悉的影子。她心中情绪翻滚,唇动了几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边师徒二人相顾无言,但围观众人的态度却渐渐有了微妙的变化——听说这位明霞峰大弟子也是冰灵根。之前又是玄清宗蜡丸传书,又是归一宗宗主惨死,据说都与冰灵根有所牵扯。那时有传闻是与青钰峰主有关,可青钰峰主地位崇高,德高望重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大多数人原本便不信那传闻,可如今若是将事情放在云清樾身上,倒是让人信服许多。毕竟她的身世本来就有问题,人心又自来难测。
而如此一来,云清樾与魔道勾连一事,倒似板上钉钉了。
青钰峰主修为高深,云清樾耳力也不差,师徒二人几乎将那些窃窃私语全都听进了耳中。只是两人道心远比那些嘴碎者坚定,听见了也只当未闻。
许是看不惯师徒两人这毫无进展的对峙,天道宗一个长老忽然站出来说道:“除魔卫道本是我辈职责,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这弟子分明与魔道牵扯甚深,理当将人拿下严加看管拷问才是,难道就因为她是青钰峰主的弟子,便可将之放过?!”
天道宗的人历来自傲,行事也颇有些极端,宁杀错不放过这种事他们是真能做得出来。因此他这话一出,天道宗的人也都没觉得哪里不对,纷纷出言逼迫起来。
这个喊着:“秘术测定,这人与魔宗关系匪浅,不可放过。”
那个喊着:“魔道妖人诡计多端,此时不将人拿下,她便要跑了。”
甚至还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喊道:“魔宗杀了我们许多人,如今抓住这魔道奸细,定要杀了她给师兄弟们报仇雪恨!”
一字一句,越说越是过分,明明云清樾什么都没做过,却好似刨了这些人祖坟一般。甚至有些玄清宗弟子听到他们的叫嚣,联想到熟悉的师兄弟惨死,看向云清樾这位大师姐的目光也便得微妙起来。而剩下的另一拨玄清宗弟子同样听到这番言论,却觉得被冒犯了。
他们不一定与云清樾有多少交集,或许只是听说过五峰大弟子的名号而已,可被人如此逼迫,正常人总是有逆反心的。更何况云清樾虽然身世有问题,但本身并未定罪。
很快,这些立场不同的人便吵了起来,吵到厉害处甚至开始动手。
白虎混在其中,一眼就盯住了之前挑事的那个天道宗长老——她现在对天道宗厌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