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盏被人偷走了,而且还是在两人一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云清樾和昙心的脸色齐齐一变,因为两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之前那些魔修不过是炮灰,真正动手的人黄雀在后,此时当着她们的面夺走了琉璃盏,只怕不是个简单人物。
然而不论如何,她们也不可能放任佛门宝物落入魔修手中,于是二话不说便要去追。
云清樾原本旁观昙心拜佛,站得距离佛塔窗口更近,此时转身一跃便出了佛塔。她凌空四顾,一眼就看到了东南方向有道魔气残余,于是毫不犹豫就追了上去。白虎虽慢她一步出来,但飞起来的速度却比她还快,此刻一个冲刺追了上去不说,还顺道把师姐往背上一背,急追而去。
这一人一虎去得很快,几乎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而只比她们慢上些许的昙心原本也追出了佛塔,可临离开前却忽然心有所感,再次回头,望向了那腐朽的佛像……
……
白虎奔跑起来速度很快,如风驰电掣一般,周遭的景物迫不及待般向后退去。云清樾还是头一次清醒时被白虎背着跑,感觉也颇为新奇。她一手抓住了白虎颈后的皮毛,以此来稳定身形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大白虎和小白虎的不同。
虽然眼前这只本质上还是幼崽,可变大之后白虎的皮毛不再柔软,反而如钢针一般坚硬。
云清樾分了半分心思在白虎身上,但更多的注意无疑还是放在即将面对的对手身上——白虎追得很快,原本只是一丝残余的魔气,也被她循着踪迹追了上去。
佛光寺发生了变故,寺外的阵法被破,原本连绵不绝的雨也停了。
白虎脚不沾地追出去数百里,终于瞧见了另一道……更准确些说应该是另两道身影。她脚步忽的顿了顿,歪头有些疑惑的说了句:“和尚?”
没错,出现在一人一虎面前的,正是个红衣僧人。他头发剃得干净极了,光头在阳光下反着光,头顶九个陈旧的戒疤也做不得假。除了红色的僧衣看着有些与众不同外,他和所有的佛修一样,浑身上下写满了慈悲平和,与作恶多端的魔修仿佛八竿子打不着。
而与这和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坐下的坐骑——那是一只象形妖兽,和江陌认知中的大象一样,有着庞大的身躯,蒲扇似得耳朵,以及长长的象鼻。但比起一般的大象来说,它的皮肤呈现出的是一种金属般的光泽,象牙也不止一对而是三对。同时每根象牙都锋锐异常,隐隐约约似乎还散发出些许血腥气,大抵死在这些象牙之下的人或兽不在少数。
这是一头魔象!猩红的眼睛,周身萦绕的魔气,无一不在昭示着这一点。
白虎的目光被庞大的魔象吸引了,但云清樾的视线却始终落在那红衣僧人身上。她皱着眉,琉璃眸中闪过些许不解和不确定:“魔僧无相?!”
那红衣僧人闻言笑了起来,竟是十分平和的模样:“正是贫僧。”
云清樾的身体陡然紧绷了起来,整个人呈现出了防御之态,抓着白虎后颈的手掌也不由收紧。但她嘴里却反驳道:“不可能。魔僧三百年前叛出佛宗堕入魔道,这沧澜秘境限制年龄,五十岁以下的修士方可入内,你若真是魔僧,又怎么可能进来?”
无相却似好脾气,闻言依旧不恼,反而温声细语与她解释:“这又有什么不可能呢?女施主是正道三宗出身吧,你的师门长辈们进不来秘境,也只是他们不愿意进来罢了。像我只需分出一缕神魂,占据一副年轻的躯壳,这沧澜秘境又有什么进不来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事实全然不是如此,云清樾只从他平淡的话语中听到了疯狂——说来神魂分离并不难,修为达到分神的大能都可做到。但寻常修士分出一缕神魂,多半也就是封印在某处地方,如玉符之类的,给后辈弟子做个保命底牌。
这样的做法除了损失一些元气外,不会给修士带来什么负担。因为分出的神魂一直被封印着,无知无觉也就对修士没什么影响。
可无相的神魂分离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他居然能用分出来的神魂占据旁人躯壳,那被分离出的神魂就注定不会太少。而且这分离出的神魂并不被封印,而是一直在活动,记忆和经历也会对这分离出的神魂有所影响……这就跟将一个人生生劈成了两个没什么差别了。
如果江陌知道这些,要她来形容倒是容易——这就是精分啊!
云清樾不知道精分这个词,但她看无相的眼神已经和看疯子无异。同时她心中的警铃也被彻底拉响,天知道一个分神修士分出的那缕神魂到底有多强?!
无相说完那番话后就静静地看着她,似乎还在等她继续问下去,等了一会儿见云清樾没再开口,便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是问完了?”
云清樾不语,手却握住了覆雪剑剑柄,警惕心也提到了极致。
无相面色不变,也不再等她开口,继续道:“女施主不该追来的。贫僧本不想再造杀孽,取了该取的东西便要走的。但你既然来了……那便留下吧。”
话音落,只见无相手一扬,一只紫金钵被抛至半空。原本手掌大的紫金钵见风就长,倏然间就变得比屋子还大,裹挟着金红光芒,遮天蔽日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