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爱一个死去的男人,远比爱一个活着的男人更好。 让下一任女帝爱他,就是少年存在的意义。 叶福桃点点头,她出神片刻,却道:“可我有时候也会想,他爱我吗?真的爱我吗?” “或者,他只是爱太女?” “他的奉献,并不是为了我,而只是为了太女。” “倘若我不是太女,这一切还存在吗?” 叶碎金道:“你若不是太女,也根本不会有此困惑。” “不要庸人自扰。” 叶福桃点点头。 但年轻的人总是有很多问题。 她看了一眼叶碎金。 叶碎金好笑:“想问什么你就问。” 叶福桃道:“我在想,当我们有这样的身份,这世上还有人能真的爱我们吗?不是爱这身份,而是爱这个人。” 她瞳眸黢黑:“陛下,有人爱过你吗?只爱你这个人,不管你是何身份。” 女帝缓缓抬起眼。 仿佛看见了鞋尖颤巍巍的珍珠。 男人的额头轻轻碰触。 像吻。 “有。”女帝的眼睛仿佛看着极远的远方,“有那么一个人。” 叶福桃好奇地问:“他是谁?” 女帝喟叹。 “就是那个,未曾得到过你的人。” 皇帝常与她说人心。 叶福桃道:“如果得到过,就不会再满足了是吧。” 叶碎金道:“你慢慢就会看到。人心是多么地贪婪,得陇望蜀。” 叶碎金感觉身体不舒服。 叶福桃扶着她倚靠在引枕上。 叶碎金闭目休憩片刻,缓缓睁开眼:“若没有我,你可应付得了你父亲?” 太女的年纪太小了。她哪怕再大几l岁,叶碎金都能绕过她父亲,直接传位给她。 “父亲一直想杀我。”叶福桃问,“我可以杀他吗?” 叶碎金想了想:“子杀父逆人伦。到底是你亲爹,能不杀就不杀。写在史书上,不好看。” 叶福桃道:“好吧。” 她叹道:“陛下要是能一直在就好了。” 叶碎金笑起来。 “傻孩子。”她说,“我捡了天漏,已经活得太久了。” 叶福桃当然不能理解这话里隐藏的含义,她只把头靠过去,贴在叶碎金的臂上。 叶碎金轻轻抚着她鸦青的发丝,叹息。 “女子为帝,天生就比男人多一些麻烦。” “男人们诡计多端,总是想把你从大位上拉扯下来。” “若拉不下来,又想会想别的办法,偷天换日。” “身为女帝,这一辈子都得警醒着,不能放松。” “记住,一时一刻都不能放松。” “不能……放松……”女帝仿佛呓语,“不能……” “不会的,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叶福桃虽为少年难过过,但也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她实在不懂为什么会有女人为情昏头。 但叶碎金渐渐没了声音,叶福桃抬起脸来,叶碎金原来已经睡着了。 她如今困倦歇息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叶福桃轻轻给她拉上了锦被。 叶碎金做了个梦。 她踏破雾气,天蓝云如雪,大路旁,有人牵马在等她。 他银盔亮甲,单膝跪地。 这身形熟悉,是哪一个呢? 叶碎金这一生,遇到过太多太多的人了。 叶碎金走到他面前。 男人抬起头来:“主人。等你好久了。” 是他呀。 “是我。”他笑,“当然是我。” “只能是我。” “怎会是别人。” “主人不要把别人错当成我。” 他牵了缰绳,托她上马。 叶碎金感到老迈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 她低头,看到鞋尖上坠的珍珠正晃,在阳光下闪动光泽。 下一刻,那珍珠没了,脚上穿的,是少女时喜欢的青色马靴。 身体益发地轻盈,她知道自己变成了少女。 再看,牵马的男人也没了盔甲。 他回头对她笑,分明是个少年。 少女与少年,人生最美好的阶段,只叹短暂,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