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已在军中,但十郎还小,今年才十一岁。 五叔和四郎与郎关起门来说话。说了许久,郎离去。 五叔叹气。 四郎安慰父亲:“我们比起从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虽的确是这样的,但人总是贪心的。尤其还会和别人比。 谁家也没法和四房比。 五叔只能捶十郎的脑袋:“赶紧长!” 十郎白挨一拳,莫名其妙。 在这场变革中,利益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叶家诸房。如果叶家诸房都能接受。其他的将领就更没什么话说。 赫连响云对赫连飞羽说:“这很好,我们能安心打仗。” 赫连响云当然也在变。 从前在外流落的时候,就想着找口饭吃养活侄子。如今安稳了,想的是建功立业。 比起名利场,他更热爱战场。 类比的话,文臣中有纯臣,那么赫连响云就是武将中的纯将。 他不在乎头上那个人是谁,但希望那个人有能力,给他以发挥自己才华的舞台。 叶碎金恰就是那个人。 这一次,叶碎金改革节度使府的架构,建立了北面房,处理北方面对大晋的事务。 建立了南面房,处理荆南面对楚国和其他南方势力的事务。 设度支房,掌军队粮草,后勤度支。 设吏房,掌军中升迁任命,人事调动。 设支差房,掌军队调发,边防及吏卒迁补,选官。 设兵籍房,掌士卒差发选补。 设支马房,掌军中马政。 设知杂房,掌军中杂务。 杨先生总领,袁荀卸任比阳令,调任节度使府,担任杨先生的副贰,同时对杨先生起到监督的作用。 都以为蒋引蚨会领度支房,不料叶碎金并没有这么做。她将蒋引蚨提为给事郎,对节度使府、刺史府军政两方涉及银钱粮草事物的,都有监察、纠弹之职。 蒋引蚨的唯一上司就是叶碎金,他直接对叶碎金奏事。 以上种种,后来被称作叶碎金这个阶段的枢密八房。 剥离了将领手中的财权和人事权之后,高级将领和低级军官和士卒之间,便产生不了依附关系。 将是叶碎金的将,兵是叶碎金的兵。 然而这还不是叶碎金全部的构思。 叶碎金在这之外,创立监军制度。 将领们对监军制度的反应甚至比剥离人事权还激烈。 “这太鸡肋了!”会上,十郎便很反对,“战场瞬息万变,有这么一个人对我束手束脚,我怎么打?” 他说出了很多在场很多将领的心声,姓叶的、不姓叶的。 只现在叶碎金威望太重,不是每个人都敢当面与她辩驳的。 尤其连郎都在蹙眉沉思,却未说话。幸好有十郎,敢说话。 但这都在叶碎金的预料之中。 “当然不能将军将捆住。”她道,“监军没有权力干涉领兵之人的兵事指挥。 十郎问:“那他到底干嘛?” “但,”叶碎金道,“监军有最终否决权。他不能决定让你干什么,却能决定你不可以干什么。” “当有重大决策,他觉得不行的时候,便可以使用他的否决权来制止你。” 十郎觉得脑袋不够用,挠头:“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些底层出身的将领也有这种困惑。 赫连响云、郎和段锦却都看向了叶碎金,眼中有明悟。 杨先生和袁荀煮茶,一边洒着盐一边感叹。 “这个办法好啊。” “以后军队里,谁也别想造她的反。” 虽然囿于眼前的条件,叶碎金的全部构思还没能完全实现,只推行了这一部分。 但这一系列的操作,已经实现了军队的去叶姓化。 叶家军当然还是叶家军,但从此不再是叶家的叶家军,而是叶碎金的叶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