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位者若能看透,能掌握其本质,便可以很好地操纵。 在这些人眼里,叶碎金才二十一岁,他们可能觉得她尚年轻,不会守活寡。 但叶碎金怎会再招夫婿,怎会再让什么男人来分享她的权力。 夫权这东西,令人讨厌。便是赘婿,也可能以她的名义搅事情。 也幸而她不会有孩子。否则,夫权还可以变为父权。 男人有了支点,搅事的能力就更强了。 但这些,叶碎金作为上位者,不会去跟任何人坦白。 上位者是不可以被其他人掌控的。她可以给他们一些许诺,但绝不可以被他们掌控。 前世,她在文官们的手里吃太多亏了。 今生不可以。 “这事,不是你该操心的。”她责备道。 果然,僭越了。段锦垂头领罪:“是。” 他抬起头:“主人,我想放身。” 叶碎金怔住。 她随即掩住情绪,笑道:“你可算想通了。原就该放身了。” 她立刻使僮儿去召了秦管事来:“给阿锦把放身的事办了。” 秦管事笑道:“可算要办了。” 段锦不放身,弄得二宝等人也不自在。 明明是主人赏的,却显得他们不忠似的。 如今给阿锦也放了,大家都一样了,就没有这种尴尬和不痛快了。 段锦叩谢:“多谢主人。” 秦管事又笑:“该改口啦。” 家奴才唤主人,下属唤大人。 二宝如今便唤叶碎金作大人,秋生还没资格放身,依然还喊主人。 段锦重道:“多谢……大人。” 从此改口。 走出书房,段锦在阳光里吸了口气。 从此他不再是家奴了。 他刚转过弯来,是他想岔了。 不管他的幻想有多可笑多遥远,都必须有一个支点。 家奴怎行。 家奴是贱籍,怎配。 赵景文当年虽沦落乞丐,但那是一时的银钱困顿,他的身份,始终都是良民。 至少得是良民才行啊。 段锦懊恼自己想明白得太晚。 僮儿过来恭喜他。 他摸摸僮儿的头,抓了把钱给他:“好好服侍大人。” 步下台阶,穿过中庭,去走不一样的人生了。 僮儿坐在廊凳上吃糖,听见书房里叶碎金唤他。 他应了。 叶碎金隔着窗道:“今天不见客了。有事都明天再说。” 僮儿应喏,奔去门子上传话。 叶碎金站在窗边。 阳光斜斜穿透窗纸,被海棠如意纹的窗格切割成一束一束的。 叶碎金沉默望着阳光里飞舞的尘埃。 良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