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比起来,这个男人衣衫要朴素 得多了,毫不显眼。 但他人在那里,虽一句话未曾说过,却叫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无论是眉眼还是嘴唇,亦或是脸上的两道伤疤,腰间的佩刀,浑身都有一种凛冽之感。 叫人总是忍不住瞧他一眼。 裴家小郎君道:“原是在接家姐的半路上,与后面的报信人相遇,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未及与赵郎君准备谢礼,还望郎君海涵。” 赵景文摆手笑道:“令姐无事就是上上,其他的,我们大男人家在意什么。” 裴家小郎君对他好感更深了。 再三道谢后,去见他姐姐去了。 那个高鼻深目的男人没有跟去,留在了外面。 但也并不搭理赵景文。 赵景文意识到,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护卫。但这男人异常地沉默,护卫首领也没有给他引见的意思。 赵景文从来不怕这些,他笑着主动打招呼:“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男人看着年纪比他大,有些沧桑感,不知道有没有三十岁。 男人看了他一眼,道:“赫连。” 赫连是胡人归化后的汉姓,怪不得他的面孔比平常人更要立体些。 赵景文笑道:“原来是赫连兄。” 赫连抱拳行个礼:“今日之恩,来日再报。” 赵景文摆手:“好说,好说。” 心里却奇怪,裴莲的弟弟已经谢过了他,这个赫连又是什么身份,再谢一次? 屋里,两姐弟正在争吵。 “父亲怎不来?”裴莲问。 裴定西叹气:“父亲怎么走得开。姐姐,别闹了。姐夫真的很好。” 裴莲怒道:“谁是你姐夫?我跟你说,我不嫁!” “成日里说我是剑南节度使府大小姐,怎么剑南节度使府的大小姐,就嫁给这样又老又丑的粗糙军汉吗?” 她眼泪流下来:“我们家,沦落成这样了吗?” 裴定西也和护卫首领一样,无奈极了。 但他终究还是小孩,忍不住反驳:“赫连不丑。” 老没法反驳。赫连二十七了,确实有点老。 但真的不丑啊。 裴定西道:“大家都说他英武呢。” 裴莲怒道:“就是丑!丑死了!” 脸上有疤,还有胡子拉碴。一点都不好看! 从前,她嫌赫连不好看,其实只是很泛泛地说。但今天,外面有一个赵郎君。 白马银枪,皂色衫子的箭袖上袖侧颜色鲜亮的花。 赫连只会骑马打仗,挥刀杀人。连一句软和点的话都不会说,甚至连一个笑脸都没有。 赵郎君笑起来,多么地叫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