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2 / 3)

三娘是他们的堂姐妹,七郎的亲姐姐,性子被养得怯懦,在夫家过得不好。

有一回七郎出去打猎,路过姐姐夫家,顺便去看望一下,哪知道看到三娘半边脸都肿着。情急一扯她手臂,她疼得哎哟直叫。原来手臂上被打得淤青了。

耳光是婆婆扇的,手臂是夫婿打得。

七郎当年年纪小,当场暴跳就要去打姐夫,被三娘死活拦住。

七郎气不过,回家来告诉了家人,爹娘却只说“会跟她男人说说,动手轻点”。

七郎要气死了,告诉了六姐叶碎金,叶碎金年纪小小,马鞭一甩,带着一群族兄弟和家丁就冲过去了。

对方也是门当户对的人家,看这架势忙也忙招了家丁出来。

一群人在叶碎金的指挥下叮咣五四地把对方给爆捶了一顿,三娘的夫婿被几个舅子揍得鼻青脸肿。

三娘却反倒哭哭啼啼,责备叶碎金和兄弟们不该多事,拼力护着夫婿。

气得叶碎金说:“那以后我们不管你!”

回去后,三娘七郎的母亲还找叶碎金的父亲告叶碎金的状:“三娘好好的贤良名声,都叫她毁了。”

七郎因此在兄弟间抬不起头来。

第二年,三娘难产而亡。

后来从陪嫁丫头嘴里才知道,因为叶家子

弟之前揍了三娘夫婿,

≛(格格党文#学)_≛,

身子一直不好,才没挺过来。

叶碎金虽说过“不管你”,终究咽不下这口气。

她对她爹说:“别拦我,谁敢拦我!我要掀了他们家的屋顶!”

长辈们心里也有气,这一次就默许了。叶碎金再一次带着兄弟们打上了门,这一次连老虔婆也打了。

“我敬你是个长辈,你却老而无德!”叶碎金正手反手扇了老太婆几个耳光,啐了她一脸。

还把三娘的嫁妆都拉了回来。

这一次,三娘的母亲没再告状。

备了厚厚的礼,悄悄送到二房。

“只想着女儿家名声好,好嫁。又想着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万想不到他家是这样恶毒人家。可怜我的三娘……”她早后悔了,掩面痛哭,“三娘若有六娘一分厉害,也不至于孕期里受这样的错待也不敢回家说一声。”

那之后,叶家出嫁的女儿们,夫家忽然待她们客气了几分。

说起来,都是沾了叶碎金的光。

可惜三娘沾不到了。

一提起三娘,叶四叔高举的手就僵住。

慢慢地放下,鞋子也扔在地上,重新套在脚上。

三郎很孝顺地蹲下去给他提鞋:“让十二娘去吧。她如今可是邓州别驾、节度副使的女儿,不怕嫁不出去。”

叶四叔想想是这个道理,他如今在邓州大小算是二号人物。

他“哼”了一声:“让她去南阳,让永皙看着她点。”

背着手,腆着肚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九月底,四地各处都能看到流民户里捣纸浆,做纸衣。

青衫黑裤的叶家军——其实现在该叫邓州军,但大家还是习惯叫叶家军,巡视各处。

有些流民后悔了,怯怯地去找叶家军:“军爷,现在再想去方城,还收人吗?”

上面早有指示。

叶家军说:“收,不过去的晚了,分到的房子和田地都没有去的早的好。”

那是肯定的。

那也只能怪自己当时太过犹豫还想继续向南,又贪恋此处安稳想多停留一段时间,错过了最早的红利。

也有些是来的晚的流民,也有些当时犹豫了不肯去当兵的男人们问:“听说当兵能吃饱,还要人吗?”

并不是所有当兵的都能吃饱的。

有些地方,不仅要卖命,还被克扣粮饷。

可如今九月了,当初第一批有男人投了叶家军的人家,户户都按时拿到了坐粮,足斤足两,叫人心动。

那自然是要的。

一直都要,永不嫌多。

凑够一车人,就可以往叶家堡送。

这次家人没有再哭哭啼啼的了。

不止叶家佃户,许多流民只要能互相作保,也可以接叶家军做冬服的活儿。

领布料的地方有秤,两边都是秤盘。一边放着麻绒,一边放着芦花。

穷人家的袄里也填芦花。芦花亦可保暖,但远不如麻绒。当然最好的是丝绵,但那是富贵人才用的起的。

可以清晰地看到,同样的体积,麻绒沉沉地压过了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