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里部曲。”叶四叔道, “哎呀, 人越来越多,住不开了。” 这话说得,听着不是那么叫人舒服。 反正邓州三个县令都不大舒服。尤其南阳县令马锦回,一张脸更加难看了,沉声道:“夏收才完,马上要种豆了,你们这样靡费人力……” 叶四叔豪气一挥手:“不费,都是堡主先前抓回来的闹事抢粮的那些人。” 抓回来先给坞堡修墙挖沟,把许多积了许久失修的地方都修好了。 待叶碎金的规划图画好,地窝子的尺寸规格定下来,就开始叫这些人开始盖地窝子。 真好用啊。 只这话说出来听在三人耳朵里更不是滋味了。 总觉得好像被威胁了。 马锦回一直拉着脸,待终于到了叶家堡,他四顾看看,问:“尊堡主呢?” 在他看来,以他的官身,叶家堡堡主叶碎金就该亲自迎候才对。 过去虽然都是叶四叔出面和他们应酬,但是叶家堡真正的主人到底是叶碎金这个年轻女人。也是她倨傲地邀请三人到叶家堡作客,怎地他来了,却不见她人? 若是坐等在堡里不出迎,未免太下人脸面了。 叶四叔丝毫不慌,拱手道:“敝堡主外出临时有事绊住,尚未归来,还请三位见谅。敝堡主使人带话,今日必归,想来也快到了。暂且先由叶四招待诸位。” 说着,一伸手:“请——” 内乡、穰县县令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带着矜持又不失礼的微笑提缰夹马向内走去。 南阳县令马锦回的马走在最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四叔一眼。 叶四叔有点明白那一眼的含义——南阳和方城挨着,来往十分方便,三郎去过那一趟后,搞不好杜金忠已经跟这厮联络过。 他只笑吟吟地:“马大人,请。” 马锦回觉得叶四老爷跟他该是有点默契的。 只恼都几日了,杜金忠那边怎么没声了?幕僚去了也一直不回来。杜金忠那里掳了许多美貌女子,还送过他几个。幕僚定是趁机在那边享受女色,故意拖延不回。 他等到昨天都不见人,已经又派了人过去催,但直到今早也未见人归。只好在信息不明确的情况下,先来赴约了。 没联络好,也没有准备,今日是必不能行事了。 不过正好,说不得趁今日和叶老四直接接上头。话说叶老四有儿子的吧?女儿嫁给他家,可比嫁给匪兵之子强百倍…… 众人各揣心思,被延请至坞堡中。 直直的一条大路,尽头便是堡主府。 叶府的主人只有叶碎金和赵景文。其他如叶四叔,都各有自己的宅子。 今日叶四叔暂代了主人身份,替叶碎金招待客人,将三人迎入叶府大堂。 案席早已摆好,三个文人官职是一样的,互 相推了半天, ✠(格格?党文学)_✠, 只空着,未有人坐。 来者是客,先礼后兵。 先酒水来往几轮,菜肴流水似的上来。 甚至有从没吃过的菜式,令三县县令不由微微收起了小觑之心——只有世家大族才会有许多私房配方。虽听说过叶家祖上曾是前前朝的武将,但还是小觑了,一直将他们当成了普通的土豪乡绅。 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菜肴丰盛,歌舞尽兴,酒已过三巡。叶四叔看看时辰,叶碎金还没赶回来,但她派回来的人交待了,让他只管照计划行事。 叶四叔拍拍手,音乐静止,伎子们退下。 都知道,要说正事了。 三县县令凝目。 “自宣化军没了,各地皆乱,独邓州有我们叶家堡一力支撑。也算不负父老乡亲的期望,到底是护住了这一方安宁。让乡亲们还能过得下去。”叶四叔道。 “只叶家堡为承担这一份责任,付出甚巨。” “想宣化军驻守时,就食唐州、随州、复州、郢州和邓州五个州。” “思来想去,我们叶家堡没宣化军那么大的本事能护住五州。但护住邓州一处,还是可以的。” “叶家堡既担了守卫邓州之责,便理应于邓州就食。” “今日请三位过府,便是告知三位,从今日起,叶家堡要担起邓州主人之责。” “从今日起,三县民政,叶家堡决断,三县税收,皆上缴叶家堡。” “三位不必惊慌,从前三位担什么职务,今后还担什么职务。只要三位为官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