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是当今皇子!” “我是皇子之母!” “谁敢杀我!” 正要再上前的宫人愣住。 而叶碎金闭上了眼! 一切都如她所想。 或许当年皇帝把吴氏带到她面前, 就是为了今天恶心她这一下子。 国朝建立日久, 规矩愈大。 建国时她和皇帝并肩在大殿参政的场面早已经不能维持。她被文臣逼退回后宫。 和段锦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地见面了。 毕竟后宫不止她一个女人,还要防着他们给阿锦扣一个“秽乱后宫”的名声。牺牲几个女人,便能让段锦倒台,这样的生意简直一本万利。 于是皇帝推出来的这个吴氏常常受召进宫便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她虽没有名分,终究是段锦的身边人。叶碎金想关心段锦日常的生活起居,最好的就是找她。 皇帝是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 等着她发现真相,被恶心到的这一天。他还一并恶心了段锦。 段锦忍了许久吧,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的。 他不说。 叶碎金睁开眼睛,吴氏还在挣扎。未得她命令,宫人不敢擅动。 在场的每一个宫人,都是对她绝对死忠之人。 她虽被朝官们逼退回后宫,收服一些忠心还是能做到的。 她缓缓开口:“为将军清理门户。” 得她命令,宫人们再无犹豫,钳住吴氏的下颌,将那一瓶毒药灌进了她的口中。 吴氏呜咽挣扎不得,待宫人们都松开手,她便滚落到地上。 宫人扶着叶碎金后退,以防将死之人暴起伤人。 但叶碎金完成最后为段锦收尾的事,再支撑不住,只退了两步便也向后倒去,倒在了宫人的怀里。 “娘娘!” “娘娘!” 宫人们围着,声声唤她。 叶碎金努力从模糊的意识中挣出一分清醒,摆摆手,宫人们让开,让她能看到地上翻滚的吴氏。 她要死了,但死之前,必须亲眼看着吴氏死。 吴氏七窍流血,痛苦翻滚。 “你、你们……两夫妻……”最后,她满眼怨恨,气若游丝,伸出去的手仿佛要挠破皇后的脸,“一般的、一般的……狠毒……” 临死前,她眼前模糊,又看见了那将军的脸。 将军在宫里看她的眼神多么温柔啊。 可他带他回到府里就全变了。 “敢顶着这张脸勾引任何男人,”他说,“我就杀了你。” “不许逢迎我。” “不许卖弄歌舞媚态。” “你顶着这张脸,在这个府里好好地活,不许做任何下贱的事。” 将军和皇帝完全相反。 皇帝是多么喜欢看她下贱啊。 她表现得愈是下贱,皇帝便笑得愈是畅快。 那笑太吓人,她其实是很怕的。 可她这样的女人,人生的出路只能落到男人身上。 如果将军肯要她,哪怕对方是皇帝,她或许也愿意做一回烈女,拼死保全贞洁,要将军记得她。 可将军不要她。 将军啊。 将军,好硬的一颗心…… 皇帝再次匆匆踏入中宫的时候,看到两个死去的女人。 宫人们齐齐叩首:“皇后娘娘已薨逝,请陛下开恩,许我等随娘娘而去。” 皇帝望着她的遗容怔然,觉得脱力。 他踉跄退了一步,像个庄稼汉那样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靠着门柱发呆。一条腿屈着,一条腿摊开,全无天子的仪态可言。 许久,才摆摆手:“随你们。” 此时,他仿佛又成了赵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