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发现双手手背开裂破皮,而蜷缩在地上的人,竟然还有意识,时不时的发出一声粗喘。
贺兰明纾挥了挥手,命人将?他抬进屋里?,又下令绑住他手脚以防万一。
方才那一幕,他目睹了全程。
即便被蒙着?眼,孟西洲依旧掰断了三个手下的胳膊,与一个人的脖子。
方才酒中,他下的药可不少。
却依旧不能把他彻底放倒。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四五个大夫模样的人背着?药匣,走了过来
,低声请安。
“先不用管老八,去看看里?面的人怎么样,要活着,还有,去帮他催吐,将?药酒排干净。”
“是,属下遵命。”
贺兰煜见状,撇了撇嘴道:“二哥方才怎么不让我打他脸啊,那才解气……”
贺兰明纾冰冷如寒的脸上漾着一抹讥笑,他温声道:“八弟,想什么呢,他可是南璃太子,人不能死,伤也最好不要让外人看出,不然情况很可能会和当时九妹在南璃遇险后的结果一样。”
“什么后果?”贺兰煜不解。
“两国开战。” 贺兰明纾话锋一凛。
“开战就开战!咱们还怕他不成?这混账欺负人都欺负到九妹身上……明明是……”
贺兰明纾瞪了他一眼,贺兰煜立刻禁了声。
“你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么?”
贺兰煜垂首,他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方才一激动,差点把九妹的事讲出来。
这种事,打烂牙吞到肚子里?,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堂堂一国公主,竟成了邻国大臣的外室……
一想到这件事,贺兰明纾就难以克制腔子里?的怒意。
少时,平缓些许的贺兰明纾突然道:“今日先让他吃些小痛,来日方长。”
“嗯,二哥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贺兰煜第一个就不能轻饶他。”
贺兰明纾眸色泛寒,低声道:“好在,他这个太子之?位坐的并非四平八稳,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出使各国。”
他默了片刻,喃喃道:“他那个死对头,上任太子孟棠嬴似乎是个不错的切入点,找机会我们得认识一下了……”
*
孟西洲似乎睡了很久,他感受到睡梦中有一双温暖的小手,轻轻抚过他的月匈膛,对方动作极致轻柔,生怕把他弄痛似的。
即便如此,有几次他还是痛的倒吸口气。
对方会停下,等他没了痛意,才继续。
周而复始,为他清理伤口。
鼻息间,满是浓郁的药香。
对,他又遇袭了。
这个念头像是触发了自然而然的反应,提到遇袭,他就想到青青。
每一次他受伤,青青都是这般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
“青青……”他顺着这个念头哑声唤了句,想张开双眼,可疲惫与痛楚拖着?他
的眼皮,让他无法完全睁开。
见那人面色朦胧,像是拢这一层纱,眼睛对焦半晌,也只看清她朱色的唇瓣,还有那身绣工精美的交领襦裙。
“青青……”
他再?次唤着她的名字,想抬起手去拉住她,可惜胳膊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动不得半分。
他着?急,想奋力挣脱,只这一瞬,一声“咔吧”的脆响从肩头传来,痛的他倒吸口气。
他很着?急,实在看不清对方,却从模糊的身影中,分辨出了对方要走的意思。
“别走,青青……”
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肩头流了出来,他发了疯似的,强行挣脱开胳膊上缠绕着?的木板。
孟西洲垂着?无力的胳膊,踉踉跄跄支起身子,追着那抹远去的身影跑去。
“咚”的一声闷响,他被门槛绊住,腿脚失了力,重重的摔在地上。
额间淌下的血腥还是什么,温热潮湿的液体,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求你,别走……”
对方没有半分犹豫,疾步走开。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绝望的望着?那道倩影化成一点。
那一瞬间,早已崩坏的心?口,再?次被撕裂开来。
那种感觉,要比那夜被人暴打痛的多。
他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此时此刻,脑海里全是青青以前为他包扎时的画面,一帧一帧,如刑加身。
更似利刃剖心?。
可是他永远看不清妻子的面容。
为什么?
是青青对他的惩罚么?
如今竟连梦中,都看不清妻子的面容了。
他会?不会?再?次把她忘记?!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包裹住躺在血泊中的孟西洲。
他粗声喘着?气,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倏然,密如鼓点般的脚步声向他靠近。
“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李炎见他肩头上的伤裂开了,固定胳膊的木板子也没了,瞬间急出一头冷汗。
他赶忙起身,要叫人来帮忙。
倏地,裤脚被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