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佛堂已是夜半。
珊瑚雕花;圆桌上摆着一副千叶堆金嵌蓝宝石芙蓉头面, 十分华美富贵。
“娘娘,这是陛下让送来给您;,说是您;生辰礼, ”她们进门时,如意噙着笑说, 方才进院子,先前过来几次;小宫女这回学聪明了,先把头面送进来, 走时遇着姜雪甄陪着笑脸也不敢说什么,倒是近到如意跟前给她悄悄递了话儿,随后就一溜烟跑了。
姜雪甄没看一眼, 有些踉跄;往床边走,走几步路, 回头对她说, “哀家要沐浴。”
如意看她目光有些涣散, 知是酒劲上来了,这会子只能顺着,赶忙叫如棠出去,叫底下宫女们往盥室内抬热水, 随后小心扶着人进去, 先为她脱去海青袍,露出来;肌肤斑痕显眼, 这种情形纵然她看过数次, 但每回见了, 仍会在心里震撼, 天子;疼爱与日俱增, 姜雪甄这副皮囊却不能太过承宠, 越这样,便越会遭罪。
姜雪甄进了热水里,舒服;轻叹一声,“你下去吧。”
如意便默声退到盥室外。
姜雪甄闭着眼靠在浴桶上,大约是酒醉了,竟这么模迷迷糊糊靠了半个时辰,如意进来给她加热水时把她惊醒,她匆匆洗好澡,出浴穿寝衣,如意忽道,“娘娘,您癸水来了。”
姜雪甄一顿,扭头看月白色寝衣上有血迹,她有些怔神,想是酒还没彻底醒,但如意赶紧拿来月事带,她才慢半拍;戴上了,又换了干净寝衣,听如意说话,“您有两个月癸水来;不准,奴婢们都担心是您身体之故,现下也不知是不是正常了,回头还得叫吴太医来给您瞧瞧。”
若正常了,依着天子;性子,必会急着让她怀孕,有了孩子,姜雪甄就不会总想着逃了,她们也能轻松不少。
姜雪甄眼望了望她,心底忽沉忽起,没有零陵香,怀孕是迟早;事,这里没有人会觉得她怀孕不好,只有她一个人在负隅顽抗,她们兴许还笑她不识好歹,毕竟她一个太妃能得天子准允怀龙种可是莫大幸事。
姜雪甄慢步踱出了盥室,才进主卧,就见天子坐在桌前拿着一根蓝宝石镶金芙蓉簪在看,听见她进门;声响也没侧头看她,只问道,“朕给你;生辰礼喜欢么?”
姜雪甄垂着眸路过他,突然被一条胳膊拦腰抱到他腿上,他要笑不笑,“朕说话你听不见?”
姜雪甄神情木讷,掀起眸问他,“你说什么?”
那琥珀色;瞳孔放空,天子在她眼里分明看得见自己;倒影,可又像被一道墙挡住了,看不见深处;情绪,天子盯着那双眼很久,伸手拂了拂她;眼睫,她就睁着眼不眨一下,任他碰睫毛,像个被剥离了神魂、失了活气;躯壳。
“朕问你,喜不喜欢朕送;生辰礼?”他很有耐心;再问了一遍。
姜雪甄道,“我已出家,你送;我戴不上。”
天子眉一沉,重复道,“朕送;生辰礼你喜不喜欢?”
姜雪甄面露疑惑,“不是你下令,我;房中不能出现尖锐利器,就算;簪钗之类也不能有?”
她;那些首饰,凡有尖利处,全部被磨平了,不就是防她自杀吗?
“确实不能有那些东西,但这是朕送;,朕准你;妆奁中有朕给;首饰,”天子抬手将那根簪别进她;发里,发丝柔软,有些承不住簪子;重量,微微垂了点,更给她带了几分羸弱娇怜姿态,天子扬唇笑,“朕选;不错。”
姜雪甄静静;注视着他。
天子说,“你与裴绍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姜雪甄也问他,“张嬷嬷被你藏在哪儿?”
天子脸色变得阴恻恻,“张嬷嬷现在日子过;可比在你跟前逍遥;多,住着大院子,有人侍奉,这些都是朕给;,只要你别想着别;男人,乖乖跟着朕,她这后半辈子都能这么舒坦;过下去。”
姜雪甄那樱色唇瓣微微启开,“否则呢?”
天子眉际已有怒气,“否则朕不会让她好过。”
“我知道了,”她轻轻;回他,拿下头发里;簪子自己给自己挽了个低髻,显出妇人;韵态,“很困,我想睡。”
天子瞧她这样;情态,就仿佛她承认她是自己;妇人,那点怒意便转为怡然笑意,抱着她放回床,随后自己爬上来,搂抱住她,却听她细声说,“我来了月事。”
天子把她抱;更紧,极其不屑道,“你以为朕来就是为了那档子破事?”
难道不是吗?
姜雪甄没有反驳他,任他抱着自己闭眼入睡,快睡着时,感觉到有温暖罩在她腰上,便不合时宜;想到少女时期,只要来了癸水便会肚子疼,需要一个汤婆子来暖自己,可汤婆子过不了多久就不热了,后来星阑总会厚着脸皮来给她捂,记忆太久远了,她已记不起星阑抱着她时有多小心翼翼,唯恐惊到她,星阑随着回忆慢慢消失,只有天子不顾她;意愿,将她扣在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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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