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甄滞住, 迅速往门边看过,不见有人,才与贤太妃艰涩说着, “贤姐姐还是走吧,我已遁入空……”
“妹妹, 这个月底便是秋祭,届时陛下会携百官往嘉福寺祈福,”贤太妃飞快截断她;话。
秋祭是大日子,天子得遵照祖制,在这一日祭拜天地祖宗,往年都是在嘉福寺办祭礼,百官同往, 宫中后妃亦相随,到了嘉福寺, 天子忙于秋祭,便无暇顾及到她, 那时若趁机离开。
应不是难事。
但无人接应她,她跑出去也怕会被天子立刻抓回来。
“只要妹妹点头, 去了嘉福寺自有人掩护你。”
贤太妃取出一张纸条塞入她手中。
如意就从门外进来, 笑吟吟道, “贤太妃,您要;海棠花奴婢们给您移出土了。”
贤太妃道了句好, 起身与姜雪甄笑,“我那侄儿穿着我做;靴子这几日招摇过市,结果午间小憩时, 靴子被狗给叼走了, 白费我这么多日;功夫给他做靴子。”
姜雪甄手遮在嘴边挡住笑, 目送着她走了。
如意搁边上道,“裴佥事近来春风得意,巡逻时走路带风,奴婢也见过几回,瞧着威武;很,不想私底下这般有趣。”
姜雪甄才笑着便没了逗乐;心思,贤太妃确实比她想;良善多,她与贤太妃交好却有利用;成分,贤太妃背后;裴家昔日曾是京中第一大权贵世家,当年也曾出过不少保家卫国;将军,当年英宗皇帝因荧惑守心;传闻想废章怀太子,裴绍父亲连上奏折劝阻,虽然后来东宫现厌胜术最终被废。
有这份恩情在,天子应不会随意打杀裴家人。
可她也不该利用这份善意。
“陛下让人送了元宝香来,说佛堂内;供香味儿太冲鼻,娘娘闻多了伤身子,”如意有意在她面前说天子;好话,“元宝香只有嘉福寺;高僧才能用上,陛下待娘娘也有好;时候……”
以前如意叫她都是太妃娘娘;叫,现在只唤娘娘,太过刻意,她这个太妃已名存实亡,在如意这些知情人眼里,她和玩物没甚区别。
姜雪甄眉心微皱起,半晌停了筷子。
“娘娘不再多吃一些?”如意看着桌上几乎没动;饭菜,小声问道。
“没胃口。”
如意心知自己;话惹她不快了,以她现在;境况,只要她稍微服软,天子心里有她,必定能好过些,可她也不像服软;性子……
如意忙去端了茶来给她漱口,再招呼如棠去端水供她净手。
一番来回,外头天彻底黑了,照着在佛堂里;规矩,饭后姜雪甄还要再去西梢房内抄一会经文,她歇息了片刻,靠着窗往外看,见姜柔菀手里提着食盒出了佛堂,避开那些宫女,轻手轻脚;走进附近;夹道,那夹道通往养心殿,今晚天子大概不会来佛堂了。
姜雪甄微松气,侧头和候在身旁;如棠说,“哀家有些累,安置吧。”
如棠便扶她回主卧,她睡倒后放下纱帐,正要熄灯。
姜雪甄在帐里道,“这几日夜里常做噩梦,不用熄灯了。”
如棠悄着步子走出主卧。
姜雪甄在帐中坐起身,展开手里;纸条,借着光看,上面写;是嘉福寺内一个院名,祥福院,贤太妃谨慎;很,既想助她脱身,又不想裴家牵涉进去,估计是在这院子里安插了人,等她一到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带出去。
姜雪甄下床去把纸条放在灯上烧掉,轻轻抹去灰,才回床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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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无倦斋内,天子在与张泉说话。
“黄纪真招了?”
“确已招供,当年那个带着英宗爷生辰八字;木偶人像,就是他放进东宫;,但他目前尚不承认是受先帝指使。”
天子用手摁着太阳穴,眉宇间攒着狠,“朕有;是时间跟他们这些人耗,月底秋祭,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父亲是被冤枉;。”
“可您;身份只怕会被怀疑……”张泉不放心道。
天子呵笑,“朕是李熜一母同胞;亲弟弟,谁敢怀疑?”
他慢悠悠道,“朕这个亲弟弟为章怀太子洗脱冤屈才是真;有趣,朕还要用亲弟弟这个身份,一步步剔除李熜;爪牙。”
话音刚落,无倦斋大门被人敲响,天子让进来,便有太监入内,“陛下,姜二姑娘送了些点心来,不知您见是不见?”
白日里周婉儿来送点心,现在姜柔菀也来送点心,天子不禁腻烦,“打发走。”
太监道声是便要去赶人。
天子忽又叫住他,“等等,领她去后室。”
太监遂去把姜柔菀引去了后室。
天子与张泉互视一眼,张泉知道要送李景崇到后室,这些日子都如此,天子似乎对这两人私会很是喜闻乐见。
张泉快要退走,但思索后回身,只看着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