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魔宫之中,有魔将匆忙伏倒在地。
重楼垂眸下望,眼皮微掀:“如何了?”
魔将低着头:“魔神们很有动静。”
他迟疑一下,声音越发低了:“似是也准备报名。”
“哼。”重楼摔了朱笔,似笑非笑道:“还算有点骨气。”
三族之战,兽族一方之力对上人神两族,他纵横战场、杀伐无数,却未曾与行走另一端为神族刀锋的飞蓬狭路相逢。
这自然是两族的默契,并不愿意他和飞蓬这等实力的准高层,轻易撞个同归于尽,才有了多年后南天门惊鸿一瞥、终见其人。
“那现在……”魔将欲言又止。
重楼重新拿起笔,头也不抬道:“报名时间延长三日,过时不候。”
既然想和景天对上,那本座成全你们。
但现在的地仙景天和昔年的神将飞蓬,在战斗力上真有那么大的差距吗?
魔尊笑而不语。
“……是。”那魔将领命退去了。
暗潮涌动之下,魔界八国会武,很快开始。
人数“略多”啊。夜叉新王龙溟若有所思,身边跟着弟弟龙幽与大长老魔翳。
“这是怎么了?”龙幽自然也看出了不对。
魔翳轻声说道:“魔神们出动了不少啊。”
“都为了那位来的。”龙溟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本有把握拿个好名次,现在一看,却是难了。
一无所知的龙幽追问道:“那位?”
“魔尊大人竟也放心。”魔翳顾不得对小外甥解释,急急忙忙道:“若陛下碰上对付不了的魔神,不妨暂退,没必要蹚浑水。”
龙溟瞧着率先跃上擂台的景天,眼见神将转世起手一剑,将一位魔神横扫下台,再移不开视线:“再说吧。”
大外甥向来大局为重,此时却战意飙升,让魔翳呐呐无言,居然不知该从何开始劝谏。
“哈哈哈。”擂台之上,景天连续击落多个对手,或武技压制,或在仙术禁咒中轻盈纵身,总能寻觅良机、一击必中。
他额角不停有汗水流落,人倒是朗笑出声:“来得好!”
昔日在战场杀得兽族闻风而逃,神将飞蓬又哪里只是镇守天门、冷漠疏离的模样?!
他是神族的战神,是实力超过统帅轩辕的第一神将,这名气完全是杀出来的啊。
好多年了,也就只有面对兽族或魔族,才能这般尽兴。
“哼!”久远的狂放从肺腑之间释放而出,景天一剑凭空惊起飓风,剑锋随风突刺,身影在风波中突然闪现。
他对手后颈处血光乍现,已被重伤砸飞了。
“唔……”那境界远比地仙强大的魔神捂着脖子,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眼看着就要没气了。
早有负责治疗的魔族一拥而上,抹药的抹药、施法的施法。
“啧,你们一起上吧!”景天含笑摇头,剑指剩下的魔神。
未曾上台的众魔,不自觉将目光凝聚在他的剑上。
此剑,是神将转世当场以灵气凝结而成,却在其手,无往不利。
几个魔神气得不轻:“你……你……太嚣张了!”
“哼。”景天的哼笑声,在此时此刻此地,与重楼如出一辙:“灵力修为,可不代表战斗力。”
他脸上有着适才被划伤的口子,人的血与汗混合在一起,从下颚、从发尾一滴滴坠落。
可那双瞳眸亮得惊人,让曾历三族战场的某些魔,隐隐感到恐惧。
像是多年前直面神将剑锋,刺骨森寒。
“可。”一道血衣赤发红眸的身影,忽然负手立在台前。
重楼神色平静,对几个犹豫要不要破坏规则一起的魔神点点头:“他同本座一样触及天道,尔等一起,不算破坏比武规矩。”
“!”龙溟眸光大亮,神将转世前后,竟到了这等境界?
其他国主也呼吸声微凝。
众所周知,魔尊重楼从不妄言。
景天唇角扬起更高的弧度。
果然,还是重楼最了解自己。
何为天道?剖析、明我、不悔、坚持。那我的道,便是天道。天道之下,风雷土火水,五灵相生相克,我无处不在、无处不到。
重楼收放自如的跨界空间术法,我随时出没的身影,都是明道之表现。最多是我空有境界,却限于灵力不足,暂且做不到他那般行云流水。
但若比武,仅凭眼睛就想捕捉到我们的影子,又谈何容易?!
“你们几个。”重楼的目光一一扫过报名却还没上台的魔族。
龙溟隐觉,那视线竟在自己身上轻轻停了停。
他有些不解,可魔尊已经开口:“只为八国会武而来者,此后再比。”
“是。”众魔纷纷听命。
几个魔神齐齐上阵,各种仙术尽出,有远攻,也有近手。
然后,通通败下阵来。
景天的步伐或许艰难缓慢,却很难被他们牵制。
“扑哧。”全力以赴的他,几乎能在枪林弹雨中翱翔,随意剑锋入骨,血花四溢。
又一个对手砸落台下,但景天脸上的血色,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