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景天不止是嘴角了,连眼角都快抽搐:“重楼是人形,不太适合戴这个项链。”
逗逗红毛可以,这项链当装饰也就罢了,戴脖子上真的丑拒啊!
最后,在迦楼罗魔的热情介绍里,景天是“恋恋不舍”走的。
直到他离开那魔的视线,方落荒而逃似的飞快御剑而行。
“呼。”直到眼前被天魔国的富丽堂皇充满,景天才大松了一口气。
值得一提的是,从禁飞的高空俯瞰天魔国,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真是多亏了最初去见天魔女之后,魁予特地出手。她解开了景天身上,从进入天魔国界,便自行出现的禁飞禁制。
才有此刻,景天悠然漫步于高空,观赏天魔远景。
“见过将军。”一群昔日不太熟悉,但现在还算能熟识的天魔战士们,纷纷行礼,还遵循着当年在神界时,对于飞蓬的敬畏。
景天已经习以为常了,不再像开始那般,要求他们不再行礼,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太较真。
“天魔女呢?”他沉声问道:“现在在大殿吗?”
不远处,一位魔女怀抱琵琶,信步而来:“飞蓬将军。”
“嗯?”景天抬眸望去,正是魁予左膀右臂之一的战将幽涟。
幽涟微微屈膝:“魁予大人正在大殿小憩。”
小憩?负担神子对于魁予,果然也是很大的压力。景天无声叹了口气,却不愿意插手什么。
有些话,他当年就说过,和魁予,也和敖胥,奈何什么都改变不了。
“将军…”
“飞蓬将军!”
“哇,飞蓬将军来了!”
忽然间,一群神子、神女跑了出来,将景天团团围住。
景天神色轻轻一缓,不管当年对那些新神族的行为,有多少不满不值,他与敖胥还是不一样的。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飞蓬虽是古神族,却并无大多数古神族的自傲,也从未歧视过只是神果出生的新神族。
“你们慢点跑。”景天一把捞住跑得最快的小姑娘映月,没让她扑腾过头摔了跤。
当年的神将飞蓬,只是站在族群立场上,反对族内繁衍。便如头一次听说有一对新神族犯戒孕子,他便直接建议敖胥杀无赦以儆效尤。
可不论敖胥还是九天玄女,当时都因族人宝贵都未采纳。他们只是在关押之后,再对族人们予以了口头警告与严加约束。
结果适得其反,之后多年,偷吃禁果的族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小心,最终事情暴露时,已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出现了整整十六人犯戒。
“跑慢点。”景天仅仅一瞬,就从昔日几乎窒息的往事中回过神。
他轻笑着,问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撒娇的小神女:“最近,你在煞气里坚持的天数,多了没?”
映月神情一苦,缩了缩脖子。
“噗。”景天莞尔一笑,没有再追问,只拍了拍她的头,将人松开了,鼓励道:“为了给魁予减轻点负担,你们要更加努力哦。”
其实,在新神族八对情侣犯戒孕子被审判,而魁予擅闯照胆后,他曾回神界一趟,要求九天玄女和敖胥,释放同样被关入大荒天狱的神子。
飞蓬甚至提出亲自出力,将孩子们剥离神力投入人间,让他们像正常孩子一样,在下界长大,不复神族。
然而,被敖胥以‘神子们不配为神、更不配让第一神将费心费力为由’怒斥驳回,飞蓬便没有再争论什么。
“关入天狱,受尽灵力剥离之苦。”他只在回神魔之井前,提醒了刑狱长老一句:“此于犯禁孕子者,虽冷酷严苛,但勉强能说一句活该。”
当时,九天玄女就在现场。
她将飞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为无辜孩童们迟疑犹豫,却又为了维护神规律法而保持沉默,最终便放任了敖胥一意孤行。
“哪怕有战场袍泽不满,也只能暂时压在心底。”但飞蓬如是说道:“然神子无法选择出生,这等残酷环境无异于虐杀,日后易起公愤。”
如今时隔无数年再想,多可笑啊,竟是一语成谶。
“好啦。”而现在的景天瞧着孩子们纯真的眼神,更想叹气了。
大荒天狱剥离灵力,致使父母衰竭至死,神子们亦是离死不远。果真在他轮回后,激起新神族公愤,魁予劫狱,闯过了空荡荡的神魔之井。
从此,再无天女魁予,只有天魔女。而撺掇她堕魔的天魔众,也一边抗击魔界其他部众的攻势,一边竭尽全力拯救濒临魂飞魄散的孩子们。
“都过来吧,我考验你们几招。”景天不愿意再揣测,得到消息后的九天玄女和敖胥是什么心情。
他只耐心、细心地,陪着孩子们玩闹了许久,还不吝啬于夸奖鼓励:“嗯,你这一招摆得不错。”
从来到魔界拜访天魔国故旧,景天就没有对这些神子、神女过于缓慢的成长速度,表露出任何不解、质疑或歧视。
“有劳将军了。”所以,幽涟也放心地退了下去:“我去备膳。”
良久,景天把孩子们都哄去练功,又让人去叫了幽涟,才走入天魔宫。
“魁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