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2 / 2)

,站起身往前走。

花楹趴在颠簸的肩头,被震得晕乎乎的,一时不想动弹了。

“对了,吃吗?”景天似乎想到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一枚红红的毒龙胆:“前些日子碰上的。”

花楹顿时振作起来,直接整个儿扒住了:“要!”幸好比起十年之前,现在的她原型也可以跟人沟通了。

“那就尽管吃。”景天若有所思:“不过,以后要多搜集毒物了呢,之前只是碰见才会留。”

五毒兽以毒炼毒化毒,花楹想要变得越来越强,得多吃剧毒灵物才行。

花楹吃得不亦乐乎,只随意摇了摇翅膀,权作赞同。

“走吧。”景天扬起嘴角,重新踏上征途。

冰风谷,就快到了。

“哇。”花楹扑腾了两下翅膀,随着景天一起来到冰河旁:“好大的雪。”

天色已黑,雪花一粒比一粒大。

景天却将蓝盈盈的河水收入眼帘,蹲下来捧起了一汪。

若换成千年之前的神族第一神将,怎么都得注意形象,绝对不会肩上蹲着个小家伙,自己也蹲着洗脸。

景天漫无目的地想着,有失有得,现在倒是自由了,再也不必被繁文缛节、天规戒律束缚。

“轰。”就在此刻,漫天魔焰挟裹惊人气势扑面而来,重楼准时到了。

景天微微挑眉,他站直了腰身,神情却依旧安然恬静。

“轰隆隆!”可就在下一瞬,狂风、电掣随剑光扶摇直上、穿云破雨,与重楼短兵相接。

凛冽矜傲的魔尊终于色变,但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接踵而至的仙术淹没了。

“红毛,接招!”各种仙术轮流击出,将五行相克发挥的淋漓尽致,景天抱臂而笑,手中无剑。

重楼躲得越发艰难,眉头却兴奋地挑了起来。

若只是景天,必然先是仙风云体,然后天罡战气,再是刃风壁。他更在意让自己的状态达到顶点,才对敌人雷霆一击。

飞蓬恰恰相反,他会在开战时,先来一套狂风电掣,强制阻止自己使出最擅长的风雷仙术,再充分利用五行轮转的天道至理。

“呵。”熟悉的危机感带来刺骨的锋锐,可重楼只勾起了嘴角。

他竖起炎波血刃,身体左右腾挪。

“哼!”数次受伤后,重楼总算争取到了变身破解限制的机会。

景天脸色顿变,不再有任何悠闲。

“啪!”他将肩膀上已经被这场大战惊呆的花楹抓起,直接丢了出去。

下一刻,重楼将数道仙术凝结为一体,重重甩向了景天。

“哼。”同时,他的身影倏尔消失,当即出现在景天背后。

霎时间,前后夹击、避无可避之势已成。

景天深吸了一口气,好在不是第一次应付这样的攻势,便放空了思绪,全神贯注地凝起十年苦修的灵力,抬掌为刀剑。

他毅然转身不顾仙术重击,只狠狠刺向重楼,攻敌所必救。

“咣当!”一声巨响之后,冰湖浪潮迭起,惊破黑夜长空。

可是,景天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一点。

他没有作为飞蓬时的强横灵力,自然无法在逼走重楼后,第一时间全身而退。

“咳咳。”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景天的胸襟。

他怔忪了一瞬,空着的那只手慌忙探出,扣住重楼的手腕摸脉:“你!”

“你赢了半招。”重楼掰开桎梏在颈间的手掌,是颈间传来温热之后,他才挡下景天背后源于自己的攻击。

景天抿了抿唇。

他看见重楼的披风破碎、甲胄割裂。

若这一招真落在自己身上,哪怕快了半招算是赢,也铁定没了半条命。

“……只能算平手,你不也只维持了人界限的灵力嘛。”景天的指尖按住重楼还欲反驳的唇瓣,叫道:“花楹,来帮忙疗伤。”

花楹从倒塌的巨树后探出个头:“哦,好的!”

重楼:“……”

他本来想问景天,你神魂觉醒、记忆复苏,为什么不叫我。

但此时此刻、此地此景,重楼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飞蓬…”他只是很低很低地唤了一声。

景天笑容清浅、目光澄澈:“红毛,我是景天。风景的景,天空的天。”

他很认真道:“这个名字,不比‘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更好吗?”

“……哼,一个名字而已。”重楼嗤笑一声,却还是改口了:“景天。”

景天眉眼弯弯:“嗯,红毛。”

重楼:“……”

他握了握拳头,再看了看景天现在的身板,只能沉默松手,装作没看见那捉狭含笑的眸光。

但比起千年之前,重楼不得不承认,这双眸子明亮了许多,也开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