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没有照顾过女人,想去扶笛潇潇坐起,又觉她是穿着里衣眠卧的,他去扶未免不便,便想喊丫鬟来。
笛潇潇却没在意这些,只问:“你一晚上都在这儿吗?”
他“嗯”了一声,目光瞥向桌子上趴着睡的另一人:“还有他。”
李莲花懒洋洋抻了个懒腰,抬起头来:“大家早啊。”
他踱步到床前:“阿飞早啊,潇潇早。潇潇,你是不知道,你昏睡的这一晚,我们阿飞有多着急,我让他去睡,他不去嘛。你看,堂堂笛盟主,可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这样……啊当然,他的金鸳盟有很多美女部下,当年笛盟主座下大名鼎鼎的几位护法都是女子,他在金鸳盟的事,我不太清楚。至于他有没有对金鸳盟的女子……这个我也是不知道的。”
“……”笛飞声:“其实你可以把忘川花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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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方多病在宫里跑上跑下,有昭翎公主在圣上面前美言,皇帝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已有了解,并且对方家多有嘉奖。
朝上诸臣也躲过了一场危机,劫后余生后便开始处理政务,谏言奏表,朝中各部门井然有序地工作着。
这一切都是李莲花所希望看到的。朝堂安稳,百姓们也躲过了改朝换代的兵灾,市井依然有烟火气。
他走在街上,乔婉娩跟在他身后,却在一家糖粥铺前站定,问他:“相夷,你要来一碗糖粥吗?你从前最喜欢吃的。”
“阿娩,我不是从前的样子了,现在的我,眼睛看不清了,耳朵也听不清了,这味觉啊,也在慢慢消退。我喝糖粥,与喝白水无异,便也不怎么爱了。”
乔婉娩顿住,脸上隐有哀愁:“相夷,对不起……”
“阿娩,你不必与我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李相夷恢复了李莲花的轻淡:“阿娩,你不用跟着我,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相夷……”乔婉娩嗫嚅着,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却终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李莲花停住脚步转身去看她:“阿娩,你不必愧疚,李莲花有李莲花的人生,他所有的悲剧都不是因你而造成的。你也有自己大好的人生……况且,他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一念心清静,莲花处处开。
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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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它吧,不看着你吃,心里始终不放心。”笛飞声在莲花楼外的石桌前坐下,指着匣子里的忘川花说道。
“这忘川花阴阳草皆在……”
“只是阴草太过猛烈,会让你真气爆裂而死,和阳草同时服下,可解了这霸道的药效,驱除你体内的毒,保你性命。”
“那笛盟主,这是你一生所求,你就舍得给我了?”李莲花嘴上虽平淡,心中却是不胜感激。笛飞声一生追求的是至高无上的武功,他愿放弃功力大增的机会,将忘川花让给他,此等义气,令人感佩。
“比起武功大进,更想让你活下来。”笛飞声笑:“这个世界上,若是没有了李相夷,该多么无趣。”
李莲花略一犹豫,拿起那株阴草,道:“那谢了,笛盟主,为表我的谢意,我一定好好为潇潇诊治,活久一点,撑到看你们洞房花烛。”
笛飞声也淡淡一笑:“你对潇潇没有动过心思?我怎么觉得,她更愿意与你在一起说话?”
李莲花一口茶喷了出去:“笛盟主,你也不看看你天天冰着一张脸,女孩子都不喜欢的。”
笛飞声顺势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