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不由自主地蹙眉看向笛潇潇,他一时言急,确实思虑不周,依角丽谯的性子,断不会放过笛潇潇的。
果然,角丽谯的关注点永远都在笛飞声身上,连笛飞声看笛潇潇那么细微的动作神情都捕捉到了——
她十分不满:“尊上,你的眼光竟是这样,你看不上阿谯,却看上这等庸脂俗粉。”
她好似忘记了不久前才说过笛潇潇是“江湖中少有的美人”,角大美人的记性可以应诉求而变,她此刻觉得笛飞声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是面目可憎的。
角丽谯疯笑着又从袖中连射数支暗箭,都被笛飞声一一抵挡,甚而有两支箭为笛飞声刀气所震,被当中劈开,落到角丽谯脚边。
角丽谯这个疯子又哭又笑:“尊上,阿谯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什么瞧都不瞧我一眼?你和阿谯成亲吧,阿谯一定会是最好的妻子!阿谯会扶你坐上武林至尊之位……哦不,是皇位!只要尊上一句话,阿谯为你打下一片江山来!尊上,皇位……是皇位啊!天下哪个男人不心动?尊上,你看看阿谯……你看看阿谯啊!我这么美、这么好,除了我,天下还有哪个女人配得上你?!”
也这么疯——
李莲花当然没敢说出来。倒不是他怕了角丽谯,只是这十年独自从容过活的岁月教会了他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有必要和疯癫的角大美女争个高下。
万一惹怒了角大美女,真的要纳他为后宫……使不得使不得。
便在这时,雪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圣女,圣女!乔婉娩、佛彼白石带领了一大帮四顾门的门徒已经杀到山脚下了!”
“紧张什么,”角丽谯的脸上丝毫不见慌张,“彼丘,把山上所有的机关都打开,让他们都上来找死——”
云彼丘站在那里,并没有马上行动。
李莲花半是讥讽半是真心,说道:“彼丘,角大美女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以身饲虎?你看,她也不嫁你,她穿着精心绣制的礼服要嫁的是我的好朋友笛飞声啊!她心里有谁你应该清楚,可曾有过你?她甚至还想一并娶了我,把我与她的笛盟主并位,这般也未曾想过你云彼丘一丝一毫!”
简言之便是,角丽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甘愿为她卖命,就算中了美人计好歹也要尝点甜头啊,她心里只有笛飞声又不会给你云彼丘什么甜头。
云彼丘茫茫然站在那里,他眼底望尽了两个人,一个是李莲花,昔日四顾门的门主,还有一个就是笛飞声,角丽谯的心上之人。
其实角丽谯这个人,说起来也是很有些长处的,她专情且长情,虽则对江湖中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众英雄不屑一顾,但对笛飞声的爱慕却浓烈炽热。她这十年来所有的筹谋规划都只为了笛飞声。
可笛飞声却对他座下这位一心仰望着他的美人毫不感兴趣。
此刻笛飞声就站在他眼前。
云彼丘真的有点羡慕他,他是当世绝顶的高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唯有当年的李相夷能与之匹敌。他一手创立金鸳盟,盟中上下对他无限景仰,唯他马首是瞻。他在侧,一刀在手,便有无人能挡的气场,也难怪角丽谯对他如此痴迷。
而他云彼丘,在笛飞声面前微渺如蝼蚁,他只能在这里,听着角丽谯对笛飞声的无限爱慕之语。其实李相夷的话是没有错的,他图什么呢?角丽谯从不正眼瞧他,对他从来只有利用。她今日一身大红嫁衣,美得动人心魄,但她这嫁衣是为笛飞声而穿,她爱的,只有笛飞声,耗尽心机,机关算尽,也只是为了嫁给笛飞声。只要笛飞声说一声愿娶,她可以放下唾手可得的一切,甘心为他做一个小意侍奉的妇人。
她烈焰红唇,在清晨的熹光里美得摄人眼目,眼波尽处,只有笛飞声:“笛飞声,到了这一步,你也只能二选其一了!你是选做我角丽谯的夫君啊,还是选跟李相夷做鬼啊?哈哈哈哈哈……”
笛飞声镇定自若,眼中竟无波澜,只淡然说道:“做鬼的是你。”
角丽谯身后的护卫抽刀,齐奔而来。
李莲花没有半丝担忧,有笛飞声在,这等鼠辈便是再来十倍也是无妨。果然,笛飞声的刀锋从他眼前扫过,刀气所过,隔空震退来势凶猛的众人。
角丽谯微怔,但眼中掠过的却是无限欣赏与仰慕。
“笛盟主,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啊,”李莲花看热闹不嫌事大,仍是用那句话来调侃笛飞声,“这角大帮主都这么百般留你,你还这么刀剑相对啊?”
“你还懂怜香惜玉呢?你去啊。”笛飞声单只这么轻轻淡淡地说着话,便有一种令人侧目的气势。
也只有李相夷敢这么调侃他。
“我可不敢。”李莲花道。
角丽谯生气了:“笛飞声,是你自找的!”
她用手去拧机关舌,机关大阵全开,隐藏在楼阁深处的箭羽如同山中倾盆大雨密叠交织落下。
笛飞声的刀舞得滴水不沾,他一人护住李莲花与笛潇潇,但身子明显更近笛潇潇,与李莲花相比,显然更在意笛潇潇的安危。
以李莲花的毒舌之功,必要骂一句“笛盟主重色轻友啊”,在他还没机会开口时,角丽谯的嘴帮了他:“笛飞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