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
兄弟俩一直喝到了三更时分才在下人们伺候下换了身衣裳睡下。
午时的阳光透过窗棂散落在屋子里。
亮堂堂的光线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格外清楚。
脑壳一阵阵抽痛。
胤禩眼皮颤抖, 缓缓睁开眼睛, 他揉了揉眼睛, 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手指抵在脑门上,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昨夜的事情来。
“这是在大哥的府上?”
胤禩掀开被子,站起身来。
他往外走去,听到外头虎虎的拳声, 脚步顿了顿,换了个方向, 打开门, 往外看去。
院子里。
胤禔正在打拳, 他身上的练功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双眼炯炯有神。
根本不像是喝了一夜酒的人。
“老八,你起来了。”
胤禔正好把一套拳法打得差不多了, 他听到声响, 不疾不徐地把最后一招给打完, 而后伸出手自然地接过丫鬟递过来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冲着胤禩点了下头。
“大哥起得真早。”
胤禩感慨地说道。
“我这都是习惯了的。”胤禔笑着将帕子丢还给了丫鬟,对胤禩打趣地说道:“老八,你这酒量可不行啊,以后得多练练。”
胤禩按了按还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无奈地笑了一下。
哪里是他酒量不行?分明是那坛子五十年的竹叶青后劲太霸道了,那竹叶青入口绵滑,谁知道喝多了那劲头就上来了。
昨日他可真是醉得不省人事。
“好了, 你们两个都别说话了,这会子时候,八弟想必也该饿了。”
大福晋带着丫鬟提着食盒过来了,“爷,您也去换一身衣裳,你们今儿个就安生吃一顿午膳吧。”
不提到午膳,胤禩还不怎么觉得饿。
这会子一听到,肚子里却是唱起了空城计。
“好,我这就去换。”
胤禔笑着说道:“八弟,你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胤禔飞快换了一身衣裳过来。
他穿着一身枣儿红猞猁狲缺襟开气袍,行动之间干脆利落,有着说不出来的威风在。
再加上这些日子来事事顺心,那更是精神饱满,喜形于色。
“爷和八弟慢慢用膳,臣妾就不打扰你们了。”
早已吩咐丫鬟们把膳食摆好后,大福晋便笑着出声说道,“这里头有两碗醒酒汤,爷和八弟甭管合不合口,都要喝下才好。”
“嗯,你去吧。我们知晓了。”
胤禔对大福晋点了下头后说道。
大福晋带着丫鬟们退了下去。
瞧着桌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膳食,胤禩笑着说道:“大哥和大嫂对我也太好了,这么一桌子菜,今儿个我可是有口福了。”
“八弟只管受用。要是喜欢,我们府上的厨师回头就去你们府上伺候去。”
胤禔听了胤禩的话,顿时眉开眼笑。
他是那种不喜欢别人太过客套的,像胤禩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格外对他的口味。
“那怎么好意思?”
胤禩直接就开口拒绝了,他笑着说道:“那厨师待在大哥府上,我还能时不时找个借口上门来蹭吃蹭喝,要是到我们府上去了,那我可就没有借口了。”
“哈哈哈。”
胤禔被胤禩的话逗笑了。
兄弟俩慢慢享用了一顿午膳后。
醒酒汤的作用也让胤禩的头疼慢慢地缓解了下来,他坐在榻上,慢慢地啜了一口太平猴魁,满意地叹了一声,“常人道,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滋味果真不赖。”
“老八,你这些日子也怪忙的。”
胤禔抬眼扫了胤禩一眼说道。
“称不上是忙。”
胤禩摇摇头道,“不过是干该干的事罢了。”
“老八,你这人就是太实诚了。”胤禔语气里带出几分的惋惜地说道:“你可知晓,现在外头的人都在说你丢了西瓜拣芝麻?”
“这话又是怎么说?”胤禩倒是好奇了,他搁下茶盏,身体前倾,问道。
“有人说啊,你这么尽心尽力办事,都是想博皇阿玛的好感,但你却因此疏忽大意,反倒是把佟国维的支持给丢了,而且还把玛尔浑也推到了老四那边。”
胤禔义愤填膺地说道。
胤禩怔了怔,随后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事。”
“老八,难道你不想争那张椅子吗?玛尔浑就不说了,佟国维可是一大助力啊。”
胤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胤禩说道。
对于其他争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兄弟,胤禔素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可对胤禩这种随意敷衍的态度,胤禔却反倒觉得他太过不上进了。
他压低了声音道:“如今连老七都拼了命在争,你这边怎么倒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别说当大哥的没提醒你,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胤禩心里头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晓对于对太子之位势在必得的胤禔来说,说出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胤禔这是真的把他当兄弟看待了。
“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