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侧头,然后又不动了。
门还在响,屋外的客人带着一种绝不罢休的气势,有节奏地敲击着。
系统:【你不要不当回事,依我的经验——】
系统:【给我拆掉这扇门。】
系统:【我保证她一定会这么说。】
它话音刚落,那扇厚重的铁门轰然倒下,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疼。
“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达米安。”女人的声音略带一些沙哑,却又好听的过分,每个音节都像藏着一个小勾子。
塔利亚不紧不慢地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杰森。
杰森安安静静地坐起来,等着塔利亚的责备——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瞒不过她,也明白被PTSD困扰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塔利亚从来不留对她没用的人,而自己让她失望了。
塔利亚需要的是一个无坚不摧的红头罩,而不是一个胆小鬼。
在心理疾病的折磨下,杰森无法控制地想在其他人身上寻求认同感和被需求感,但这会形成一个更糟糕的循环:自己是不被需要的,没人需要他——自我厌弃感只会越来越浓。
这种强烈的自我厌弃令他不自觉地垂下头,躲避起塔利亚的视线。
他出神地盯着那道光柱看,细小的尘埃在那束光里飞翔盘旋,像星星一样散落到地上。
房间安静极了,安静到杰森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低着头,身体愈发僵硬,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审判降临。
但迎来的并不是审判——而是一个带着凉意与金属气息的怀抱。
塔利亚的身体并不柔软,她也没用多大劲,只是松松地环绕着杰森,让杰森能靠在自己身上。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塔利亚没有半点犹豫地说。
她感觉到怀抱里那个僵硬冰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杰森没有推开她,也没有靠近她,只是维持着那个不太舒服的姿势。
塔利亚松开了杰森,抬起他的脸。
“听着,男孩,这不是你的错——即使是我的父亲,他从拉撒路之池里爬出来还要疯一会,我本来以为你会是个例外。”
她浅浅地叹息:“看来你只是迟了一会。”
杰森的绿眼睛看起来迷茫极了,他小声地说:“我以为只是我太过懦弱了。”
“当然不。”美艳的女人微微睁大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经历了一场极其糟糕的死亡,杰森,死亡和死亡是不同的,有的死亡是一场美妙的梦,但有的死亡。”
她停顿了一下:“那是地狱。”
杰森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死的了。”
塔利亚摩梭了一下杰森的侧脸:“记忆并不代表一切,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消失,你只是忘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女人纤长的手指缓缓下滑,停留在杰森的咽喉处,用拇指按了按他的喉结,“这里记得那场死亡。”
她的手指继续下滑,抚过杰森的锁骨,“它记得自己断过。”
然后停留在杰森的心脏位置。
她问:“懂了吗?”
杰森缓慢地点了点头,塔利亚见状,撤开手,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你连一段缓冲的时间都没有拥有过,泡完拉撒路之池的人性格变化极大,但你坚持住了,几乎没有被影响。”塔利亚用赞叹的口吻说。
杰森弯了弯眼睛:“但所有人都觉得我变化挺大的。”
“嗯?”塔利亚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拜托,只是我懒得探究那些破事。”杰森摊开手,“我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变成了傻子……那些人其实掩饰得挺好。”
塔利亚笑了笑,那种笑容就像看见了一个不成熟的男孩在炫耀自己有多聪明。
塔利亚没说假话,她和蝙蝠侠还处于甜蜜期时,第一次看见杰森,她就断言作为二代罗宾的杰森只是把自己的本性藏进笼子,小心翼翼地不让蝙蝠侠发现,一个在哥谭街头摸爬滚打长大的小孩怎么能做到迪克格雷森那种地步?那时候塔利亚就能确定他和布鲁斯迟早有闹掰的一天。
只是她没想到那场决裂的后果竟然会如此惨烈。
她的思绪逐渐飘了回来。
“不要为自己的痛苦而感到羞耻。”塔利亚说,她的绿眼睛里蕴藏着一些说不出的东西,“接受它、承认它是你的一部分。”
她缓缓点燃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在我这里,不用遵守你父亲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