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就这样走进去,甚尔盘算着距离禅院直毘人的距离。
按理来说不会有任何意外,但不知道为什么,甚尔心里面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么,要离开吗?
就这样放弃?
不,总得试一试。
甚尔其实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厉害。
我应该是个聪明的人,甚尔想,我会有机会试一试的。
但还是下意识地更加谨慎起来,甚尔开始回忆关于禅院家的一切,特别是关于这个禅院家主,除此之外,还有自己今天一整天的活动。
和缘一一样,甚尔也是早早就被固定了命运,缘一是神之子,甚尔是天与咒缚,禅院家的生活不怎么开心,在缘一没来的时候,甚尔总是需要一个人来度过这寂寞的时光。
禅院家是一个没有什么温情的地方,也没有人会关心甚尔一个人在哪里,做什么,需要什么……这些都是不重要的。
他就像是影子,没有人在意。
所以甚尔其实是一个很耐心的人。
在过去,他会一个人静静看着周围,看着很多很多很微小也很无聊的东西。
下雨的时候屋子后面的那盆花一共被打的低下了多少次头,夏天的时候烦人的蝉一个小时会叫多少次,一夜过去墙角的蜘蛛需要反复结出多少次的网,又能够得到多少只猎物?
人静下来的呼吸声是什么样子,烦躁的时候喘气的声音有什么特点,喝醉的人又有着什么样的特征?
甚尔全都知道。
也全都记得。
可能自己真的是天才吧,甚尔有点得意地想,这些事情就算是缘一也没有观察过吧。
所以当他持刀挡住从角落里面砍出来的攻击的时候,甚尔没有任何惊讶。
他迅速变道,向后起跳,缓冲掉对方的力量。
然后毫不犹豫换了一个方向前进。
——屋子里面就是最好的掩饰。
这里的房间多,家具多,杂物多,每一样都可以是攻击的物品,也都可以是勉强能用的阻碍。
如果在空旷的地方就没有这种优势。
禅院直毘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点惊讶:“你发现了?怎么发现的?”
甚尔并不回答。
禅院直毘人等了一会,然后笑起来:“我可真惊讶。”
甚尔依旧在等待。
缘一可以看到人的肌肉走向,从而判断出那个人的动作,但是自己不行,甚尔想,我看不见这些。
所以我只能够从其他方面补充自己。
禅院直毘人的力量比自己强大,经验比自己丰富,很明显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角色,和他对上,自己真是没有任何一点胜算。
但是没关系,甚尔想。
我还有机会。
紧张和刺激同时从心底迸发,伴随着心跳加快那种畅快的感觉似乎又要出现了,甚尔握紧了手里面的刀,压低了自己的呼吸,眼神盯着禅院直毘人。
耳朵也注意着周围的任何动静。
“我还有机会,”甚尔想。
因为我是一个没有人在意的人,所以这群人都不可能了解我,因为忽视,所以看低,所以傲慢。
垃圾——也会有垃圾的用处!
再一次避开攻击,甚尔从另一个方向主动出击,人的后背,下腰,大腿,小腿,总之总会有没有防护好的地方。
自己不能够看见,但是自己可以尝试。
还可以加大力量。
甚尔的力量在不用任何呼吸法的情况下是缘一的双倍!
果然,电光火石之间,咒具互相交错。
禅院直毘人只来得及防御两次,再睁眼,又失去了甚尔的下落。
狡猾,敏锐,但并不恋战。
禅院直毘人脑海里面有个荒繆的念头一闪而过。
——难道我今天要被这个五岁的小鬼打到?
然后又被他笑着摒弃了。
不可能的。
禅院甚尔虽然现在表现得很好,但是终究只是一个没有术式的普通人。
更何况,自己也没有动用任何术式。
他也……年纪太小了。
孩子的思考总是有限制的,他现在的表现是很不错,但也到此为止了,力量的强大并非不可替代,咒力本身就可以加大力量。
所以甚尔终究是有点鸡肋。
他也不会知道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的天差地别。
禅院直毘人一边思考,一边感受着来自咒具那微薄的咒力,根据那一把刀来判断甚尔的方位。
有了这个致命缺陷,禅院甚尔总是不可能赢得。
——所以说咒术师就是傲慢。
甚尔在阴影里面扯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同时握住了手里面的武器。
——没有人可以发现自己站在他的身后。
保持着之前那股心跳加速的愤怒,同时控制好自己的呼吸,甚尔缓慢而悠长地吸入了一大口气,然后屏住呼吸。
灵巧的运动,这里杂乱的摆件,环境的混乱,屋子里面因为禅院直毘人惯有的午睡所以被遮住的阳光。
力量是什么?
攻击又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