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有更多的反应,缘一踹开禅院高治,拉住甚尔,不让甚尔出现在自己面前,同时一刀砍掉了童磨的头。
再回头,就是甚尔惊慌失措的眼神。
还好……
兄长没事。
……
再次睁眼已经在医院了,缘一看着眼前的天花板,再侧过头到处看看,甚尔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缘一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甚尔,而是躺在床上思考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他想了很多,有上辈子,有这辈子,有岩胜,也有甚尔。
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缘一不知道。
自己想要追求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缘一也说不清楚。
想要斩杀恶鬼,救下更多人,然后呢?
想要找到自己的兄长,结束这个罪恶?
又或者是万恶之源鬼舞辻无惨,自己诞生在那个世界的使命就是杀死他。
那么如今呢?
缘一很确定自己其实挺喜欢外面的世界的,那个远离咒术界的世界。
普通人生活的都还算平稳。
是他过去想也不敢想的好世界。
那么,守护好那个世界就足够了吗?
缘一又想到了甚尔,自己如今的兄长。
一个五岁的,未来本来应该充满光明的人。
从床上爬起来,缘一开始非常认真地审视禅院家。
衣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吃食,也是同样如此。
这个家族最窒息的地方在于,这些微不足道的施舍,还有无处不在的歧视。
——这是一个有着阶层的家族。
禅院高治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做法反思。
因为在他们的概念里面,利用一个普通的,没有价值的人,来制止一个有价值的人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是完全值得的。
可这是不对的。
抱着这种心思,他找到了禅院直毘人。
这个所谓的禅院家主依旧是之前的样子,衣着随意,手里面拿着一个酒壶,看着缘一的眼神有着欣喜,还有着满意。
“缘一,”他说:“做的不错。”
眼前这个神子在万世极乐教的表现他都知道了,原本还在担心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只有禅院高治一个人如果没有办法保护对方会怎么样。
毕竟,那些都是特级。
没想到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他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
要不是为了保护那些普通人,或许根本不会受伤也说不定。
这比预料中要好太多。
“只要保持住这种实力,就算是五条家诞生出六眼神子,也不需要紧张了。”
“家主,”缘一打断了他:“我来这里是为了甚尔的事情。”
禅院直毘人也不喝酒了,他放下了酒壶,正视眼前的缘一。
“你想说什么?”
缘一:“我要求让甚尔远离禅院,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他。”
于是禅院直毘人起身了,他非常惊奇地绕着缘一,把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你的意思是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他?”
缘一:“是的。”
“为什么?”
“这不需要为什么,甚尔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不应该在这里,也不应该遇到这些伤害。”
缘一:“禅院家对他本来就不公平。”
“公平?”禅院直毘人说:“公平是需要代价的。”
“你很不喜欢禅院的规则?”
缘一:“是的。”
“因为所谓的不公平?”
缘一:“是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禅院直毘人说:“我们咒术师祓除咒灵,是需要用生命去战斗的。”
“咒术界大致可以分成御三家还有两座咒术高专,禅院就是其中一个。缘一,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们是一个以家族为单位的主体。”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一颗原意奉献的心,每个人在付出生命的战斗之后,总要得到点什么,或许是金钱,或许是别的。”
“我也不否认禅院家的规则或许不公平。”
“可是如果我们一视同仁,那么缘一你告诉我,家族内无法祓除咒灵的人,享有和在外面祓除咒灵的人一个待遇,那么这个是不是也是一种不公平呢?”
“人们享有了什么,就要给出相应的付出。”
“缘一,你还太小了,”禅院直毘人:“所以并不明白这个世界的肮脏和冷酷。”
“你觉得眼前的一切对于甚尔来说是不公平的,你看重你的同胞兄弟,我也可以理解,血缘这种东西实在是很奇妙。但相比于血缘,禅院更需要的是稳定,还有利益。”
“哪怕这种利益是来自于自身的家族,或者亲人也没有关系。”
似乎是很有道理,所以就在一个家族之中留下了所谓的阶级和制度。
如果缘一真的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或许会被禅院直毘人所说服,可惜缘一并不是。
他有着近百年的记忆,同时也见证了人性的光辉与黑暗。
如果世界真的如同禅院直毘人所说的那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