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李这辈子没经过如此难熬的夜晚。
他一时放松警惕,就惨烈失身,屁股不保。
郁李昏过去前还不忘骂人,如果还有点力气的话,他更想一脚踹死先前戴着眼镜装模作样的霍长风!
他骂人的话在床上,更像是小小的情趣,并不被当回事。
早晨八点半。
郁李睁眼。
这是他起过最晚的一次。
郁李扶着自己的腰,咬牙切齿。
什么读书人?
屁都不是!
可怜他一个大好青年被糟蹋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床头放着的衣服,瞧瞧自己身上的睡衣,立刻给自己换上,再动作麻利的整理床铺。
落地窗的窗帘拉得紧紧的,良好的遮光性让屋内格外昏暗,郁李用力拉开时,眼睛被强光刺得睁不开。
他缓了几秒,睁开眼,视野发白。
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眼下他看见窗外的景象,远比昨日他刚被送进这间房时,自己脑中猜想的更加具有冲击力。
高楼对面是广阔的江景,与无数林立的高楼,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亮白刺目的芒。
江面甚至能够看见几艘巨大的游轮与货轮,慢吞吞自跨江大桥下驶过,顺流而下,亦或是逆流而上。
或许对住在这里,日日看见这副景象的人来说,已经平凡到厌倦了。可对于在山里长到这么大,从来只在课本里听过平原与大江的郁李来说,无疑是极具震撼力的。
陌生,新奇,也让人畏惧。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会,身后房门被打开。
“咔哒”一声。
前一刻还在出神的郁李立刻回头,发现进来的是霍长风,马上瞪眼。
他还没说什么呢,这厮不要脸的开口:“我以为你还得再躺上几个小时。”
郁李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我一向五六点起,要不是你怎么会睡到现在!”
霍长风穿着铁灰色的西装,那副金边眼镜又戴上了,眼神经过镜片遮挡,显得有些冷漠。
然而经过昨晚的郁李,已经不再会被这种精英假象迷惑。
他记得清清楚楚,这男人昨夜按着他的时候,摘下眼睛的眼神跟冷漠那玩意儿就不搭边!
果然,霍长风看着他。
镜片后的视线,自上往下,扫过郁李。
打量的眼神。
那视线最后停在了郁李的脸颊侧。
耳根的位置有一抹红,有些显眼。
霍长风夸奖:“这衣服很适合你。”
郁李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了大半。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人都夸他了,虽然看起来不怀好意,郁李也不好意思再闹红脸。
他问:“我的东西呢?他们说会给我送过来。”
霍长风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他先应下:“还早,稍后会有人送来。”
“不饿吗?先出来吃早餐。”
郁李确实饿了。
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正是一顿不吃饿得慌的时候。
昨晚他只吃了那么块小蛋糕。
郁李去餐桌前坐下,嗅到食物的香气,顿感饥肠辘辘。
不用霍长风再请,他自己拿起筷子开饭。
郁李心中是满意的,他在唐家待的这几天,早餐多半是什么面包牛奶,火腿煎鸡蛋。
尝个新鲜还行,叫郁李顿顿早餐吃这玩意,根本受不了。
他还是喜欢包子油条,面条稀饭也行。
郁李刚放下筷子,门铃响起。
霍长风起身,开门,外面站着个三十好几的中年人,穿着西装,同样一身精英做派。
但面对霍长风的神情明显拘谨许多,手里提着袋子,双手递来:“这是唐先生的东西。”
郁李高兴,不用霍长风伸手,他自己先接过来,嘴里还不忘强调:“我姓郁,我叫郁李,谢谢啊。”
他低头翻着袋子里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就他进城时带的两件薄衣服,他的证件,还有那个屏幕裂开的破手机。
郁李按开机,裂开的破屏幕亮起,虽然边缘已经漏了显示液,但手机仍旧□□的运行,除了卡点没什么大毛病。
郁李顿时满意了,抬头望着帮忙送东西的人,再度感谢:“麻烦你跑一趟。”
骆新哪里敢应?
忙不迭道:“霍总吩咐的,您还是谢霍总吧。”
他看看自家老板,总觉得老板今天心情格外的不错。
有种吃饱喝足,精神焕发的感觉。
……可不是吃饱喝足么。
骆新的视线没忍住,朝着那位郁先生飘过去,还没多看两眼呢,便感受到有另一道略显冷漠的视线落在他头顶。
骆新这下连多看也不敢了,垂着眼睛,等吩咐。
霍长风垂下眸子瞧郁李,见他眼睛发亮,那双桃花眼,眼尾翘着,在光线里显得潋滟明媚。
唇瓣的口红在昨夜被消灭干净,现在素着一张脸,那种引人瞩目的漂亮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清丽,显得有种单纯,很好骗的样子。
他自己没有一点这样的自觉,拿到东西便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