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没有恶意,”沙星末侧着身,用椅子做遮掩,把捕猎|枪收进外衣口袋,“一号?”
花蕊没有反应,沙星末眉毛一挑:“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
他两只手心向上,往前两步,右手再次抚上那根花蕊:“那,就叫你宝贝?”
“呲”花心处又喷出一股甜辣的气味,花蕊根部愈发红润,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气。
沙星末捂着鼻呛了两口。这可难办了,他训导拾一的时候,是用的训狗的方式。可他没有训过树啊。
还是要吃人的那种。
“这样吧,跟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他又坐回到椅子上,手搭在桌上,一副耐心倾听的模样,“我可以当你的知心导师。”
花瓣轻轻一抖,整个房间里的藤条都开始乱舞,在他面前的狭小空地上比划。
“你......在跟我做‘手语’?”
沙星末皱着眉,眼眸跟随着那些藤条转动。“啪嗒”一声,他右口袋的枪被一根藤条拽了出来,摔在墙上。
......所以它一直知道他拿着枪?
“好吧,现在我连最后的保命措施也没有了。”沙星末对着他举起双手,“你随时可以吃了我,所以我不是你的威胁。”
藤条收起倒刺,缠上他的腰际,又是一声轻响,左边的口袋也被卸了。
是金属落地的声音,那只从海滩边捡回的小耳环,就这么滚落在地。
中间一根竖条,其中一端伸出网状的“触手”,向外张开。
粗壮的花蕊向下落去,尖刺对准那只耳环,蕊身再次变成了粉红色,仿佛要挤出血来。
腰间的藤条越缠越紧,那倒刺甚至有立起的趋势。沙星末的胃部有些不适,他抓住那根藤条,轻轻往外扯。
“这不是我的东西,是海边捡来的。”他柔声道,“你能不能放松点,我快被你扎死了。”
藤条的倒刺又收了下去,但依然缠得很紧。
“你要是吃了我,七天后,就没食物了。”沙星末轻叹一声,“没人养你,你就会枯萎、饿死。”
“我不想你死。快放了我吧,宝贝。”
藤条收回半截,在空中僵持了一会儿。十几秒后,一朵红色的小花猛张开,对着那只耳环狠拍下去。
耳环发出滋滋声,冒起一小股白烟,散出焦臭味。这气味和辣椒味儿混在一起,直冲鼻腔,沙星末被激得流出眼泪。
红花的尖刺上渗出黏液,在地上晕开,也完全腐蚀了那只耳环。腰间的藤条终于抽走,沙星末把脚收到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那摊黏液把地上腐蚀出一个坑。
屋内的藤条如数退去。那朵白花闭成一团,从往窗外收去,顺带绑走了他的捕□□。
“喂,你把枪拿走了,我怎么打猎?”
这棵树还挺聪明,知道要拿走自己的把柄。不过......沙星末环视着这狼藉的屋子,这地方是不能睡了。
地上的金属已经停止了化学反应,耳环变成了一块形状不明的黑色物体,似乎还在慢慢变小。
这个图案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会让它如此反感。
沙星末再次打开终端,用文字的形式把这个图案的模样描述了一番,发给了他的老师封临。
封临是他最敬重的学者,也是除了总领以外,唯一还与他互有联络的人了。
沙星末相信,他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封临向来很偏爱他。
做完这件事,他再次回顾了一番邮件的内容。巧克力豆要三天后才送达,这两天可难熬了。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巧克力豆,咽了咽喉咙,忍下了把它丢进嘴里的冲动。
去打猎吧。
沙星末来到院子里,他的□□被吊在了最顶部的树梢上,被藤蔓紧缠着。
“把枪还给我。”
食人树不为所动,白花稳稳当当地蹲在树顶。
“没有枪,我们都会饿死。”沙星末抱着双臂,无奈道,“我保证不对你开枪,不行吗?”
食人树依然安静,如一棵平凡普通的树。
沙星末长吁一口气:“行吧。”
他再次走进大楼,来到一扇圆形的铁门前。这是他的实验室,由地窖改造出来的。
铁门上嵌着一块密码锁,还有个隐形的虹膜探测仪。
扫描虹膜后,铁门自动向内打开。沙星末走下阶梯,进了他的武器库。
小小的库房里,摆着十几把一模一样的枪。沙星末当然不会只做一把武器,他有备用的。
但这事儿不能让一号发现了。
他选了一把揣进右腰的枪套里,又把大衣拉上,确保已经藏好后,才回到院子门口,跨上甲壳虫车。
拾一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大路上晾毛,它的毛已经干了一半。
“走了,拾一。”
拾一跳上他的后座,车子向岛的中部山丘处疾驰,那里有狼群出没。
他找了处岩石林立的地方停靠,蹲下身在地上搜索。
有几处新鲜的动物粪便,应该是今天清晨留下的。
沙星末找到一块凸起的小高地,攀到两块岩石之间,打开□□的瞄准镜,向着远处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