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平日还算照顾的小师弟成了魔教教主,不能接受。
所以他只要在黑化之前好好表现,把好感度刷回来进行了。
……
徐梦琴前脚刚走,慕言白后脚就爬起来,披衣出了门。
他想去藏书阁。
那里的禁书区有他要看的文献,关于金骨连环阵。
慕言白一面走一面出神。
现在的剧情迷雾重重——反派不走寻常路,羽翼未成,就提前现身发难。
照这样下去,他这个小反派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祭天。
这种人设,妥妥就是反派的一个垫脚石兼替罪羊,白干活不给钱那种,还有冤没处诉。
他叹了口气,拂去肩上两三点落花。
素白的花瓣,在微凉的晚风里飘飘悠悠一阵,也不知是梨是杏,很快就落下去,不见了。
此时黄昏已过,夜色慢慢降临,又慢慢变得深重起来。院墙间的窄道上一半铺满阴影,一半是熹微的暮光。
慕言白就慢吞吞地走在光影的交界处。
他心事重重地转过墙角,迎面遇上两个步履匆匆的青年,定睛一看,却是姚元礼和二师兄周兆坤。
周兆坤是周秉文的侄子,算来是慕言白的亲堂兄。他的长相却和慕言白没有半分相似,眉宇间笼着一股阴沉气息,看谁都像是在俯视。
慕言白立住脚:“二师兄,四师兄。”
周兆坤的目光在触及慕言白没有面具的脸时骤然压紧,闻言颔了颔首。
看到慕言白,姚元礼眼神瞬间亮了,当即就想上前看看慕言白的伤情。
结果碍于周兆坤冷冷侧头一瞥,迈了半步的脚硬生生顿住了。
他只好连珠炮一样眼巴巴地问:“师弟!我听说你受伤了?现在这是去哪?可是想吃什么?膳房已经打烊了,我让人去买些送上来?”
慕言白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两人各异的脸色,果断决定两边都不招惹:“不了,谢谢四师兄。我想去后山转一圈,就先告辞啦!”
姚元礼原是富家公子出身,也是个恨不得天天游手好闲的,闻言肉眼可见地兴奋:“后山梨花正好……”
听了这种开头,周兆坤明显不耐烦了:“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他从慕言白身侧大步而去,姚元礼只好忙不迭地追上,回头朝慕言白很抱歉地笑笑,一张脸上全是无可奈何:“师伯传唤,刻不容缓……”
对于这种和他一样,被生活压迫得团团转、想躺平可就是躺不下去的人,慕言白简直有点惺惺相惜:“回见。”
又转过一处院落,眼前是一片开阔的鹤纹鹅卵石铺地。
再往前就是内门弟子居所的大门了,上面的匾额许久未换,字迹已然斑驳难辨。
此时四周无人,门外一弯碧水,唯有两只仙鹤悠然踱步而已。
慕言白出了大门,目标明确地往藏书阁走。
九劫山十二峰皆以星宿命名,藏书阁不在主峰,在东边娵訾峰的顶部,需要过两山腰间一道长长的栈桥。
栈桥通云台,从娵訾峰的云台往上走,至顶就是藏书阁了。三座相连的阁楼里书籍汗牛充栋,各种经文剑谱乃至杂文野史应有尽有。
这种地方一般都无人看管,秘而不宣、严加防范的只有禁书部。
慕言白步履不停,直接从边上绕过了这三栋庞大的建筑。
他要去的是藏书阁背后,那快看似宽阔普通的空地。这是他上辈子好不容易发现的,禁书部的入口所在。
慕言白下了连廊,心里默念一遍清心诀,踩上了地面平平无奇的灰白色古砖。
他沉了沉气息,光华流转的冰白色灵流从指尖源源不断地溢出来。
这是重生前他当魔教教主时的力量,并没有随重生而消失,对此他相当感激。
灵流的强大威压下,一个层层叠叠的法阵缓缓浮现出来。
金色的符文禁咒在半空交织浮动,慕言白一目十行地瞥过佶屈聱牙的古语,知道这意思大概是“无令者毋入,擅入者无出”。
他毫不在意般掐了个手诀,飞身入阵。
守阵的阵灵是上古神兽的遗魄,被初代宗师禁锢在此,镇守禁书。入阵者需携由剑阵乐三宗宗主共同的谕令才可通行,否则触动阵灵,后果不堪设想。
慕言白自然没有谕令,但他有实践经验。
只见他足见轻轻一点,衣袂翻飞袍带飘荡,掠到入口上方,把手中诀在检验谕令的结界处快速一晃而过。
这道山寨版谕令是用魔教邪术“画心”硬凹出来的,介乎于真假之间,效果相当明显——
结界颤了颤,似乎是没检验清楚,整个法阵流动的咒文全体微微一顿。
就在这几乎电光火石的刹那卡顿之间,入阵者颀长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那一瞬法阵里六十四道结界,没有一道能捕捉到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气息。
下一秒,人间蒸发的慕言白出现在了法阵另一端。
他过阵的时间不到瞬息,这座足以困死几大宗师的法阵一无所动,就像突然被蒙住了感知一样,居然毫无察觉!
恐怕只有现任魔教教主,也就是慕言白的外祖父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