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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翌日,乌云散去,雨过天晴,被大雨浸润过的园子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红白花瓣散落一地,有的挂在树梢,有的落在草尖,有的沉在泥水里。

“娘子,您可是侯夫人,侯爷怎能这样对您。”月桃不满地道。

她本来以为,侯爷让娘子搬进东院,是要夫妻和睦了。哪知,是让娘子住在偏室。还让娘子做厨娘。

府中有一些奴婢都开始笑话夫人了。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

明薇不在意地笑笑:“好了,这话我听着耳朵都长茧子了。”想到王三一家的事,问,“你可有打听到王三一家?”

月桃摇头。

“哎呀,妹妹,你怎么在做这些粗使婆子才干的粗活。”

明璃一袭碧绿衣裙,从院子门口进来,见到明薇,做出一副惊讶关切的表情。

“侯爷也真是的,怎能这样对妹妹呢。”站得远远的,还嫌弃地遮着鼻子,好似明薇身上有什么脏乱的东西。

明薇直白地问:“明璃,成天这么演,你不累吗?”

她演得不累,她看着都累。每天就那些招数,让人烦不胜烦。

明璃脸上僵了一瞬,一副被伤到了的表情,“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姐姐。姐姐知道,你怪姐姐。可是……”娇娇怯怯地拭了一把泪,“若不是当年妹妹,我怎会这般命苦。”

月桃看不下去了,开口就要反驳,被明薇制止了。她们针锋相对是一回事,但若月桃插嘴,明璃就会有借口发难月桃。

“当年之事如何,你我心知肚明,真要我说出来?”

明薇拉了一支海棠花的枝头,一抖,树枝上残留的雨水,扑簌簌散落。明璃来不及躲闪,被落下的雨水淋了一身。

她狠狠捏着拳头,眼里要冒出火来。

明薇唇边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伸手摘下开得最盛的一朵海棠,松开手。枝头弹起,又回到了高处,在阳光下,绿叶更翠,红花更艳。

手指旋转着海棠花,凑到鼻下,轻轻一嗅。

真好闻。

明璃面上闪烁过一丝慌乱,袖中拳头捏紧。看着明薇的眼中浮现一抹狠辣。上前一步,凑到明薇耳边。

“那你说啊,你看侯爷是信你,还是信我。”

明薇旋着海棠的动作一顿。

明璃得意笑了,又是一副温婉柔善的模样,亲昵地拍拍明薇的手。

“妹妹放心,姐姐会帮妹妹跟侯爷求情的。”

明薇蛾眉微蹙,想将手抽出来,拉扯间,明璃面露痛色,突然惊呼着往后倒去。候在一旁的红玉,及时扶住了明璃。

“二姑娘,我家娘子好心来看,你怎么能推我家娘子呢?”红玉大声怒喝。

月桃气得跳起来:“你胡说,我家娘子根本就没有推大姑娘。是大姑娘自己摔倒的。”

明璃扯了扯红玉的袖子,一双眼红红的。

“红玉,不要说了。是我的错,不怪妹妹。”

“娘子,您不能再护着她了。”红玉一把卷起明璃的袖子,只见她白嫩的手腕上,一条深长的血红的指甲划痕。

“看看,都看看,二姑娘将我家娘子都划成什么样了。”

不远处的几个奴婢,偷偷往这边看过来,开始低头窃窃私语。

“夫人也太狠毒了,怎么能这么对明大娘子。”

“就是啊,我刚才看到了,就是夫人推的明大娘子。”

……

“怎么嘈嘈闹闹的?”胡建的声音自门口响起,萧暨白一身月白色锦袍,从院子门口进来。

清冷的眸子轻飘飘地扫过众人,落在最侧边的明薇身上。

明璃面上一喜,婉步走到萧暨白面前,低低福身行礼。手垂在身前,也不知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

卷起的袖子没有放下,露出一截凝脂白玉般的肌肤。

以及,白皙手腕处的一道狰狞血痕。

萧暨白目光淡淡瞥过。

明璃笑得温婉宽容,又委屈难过:“侯爷,你不要怪妹妹,妹妹不是故意的。”

萧暨白睨向明薇,冷声道,“今晚偏室不准供应膳食。”说完,就往主殿去了。

明璃面上一僵,暗暗咬牙。

明薇在偏室就是负责膳食的,侯爷这般惩罚,跟没罚有什么区别?

心里不满,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分毫。

**

四月初八,明家家主明掣五十岁寿辰。

蓝天一片湛蓝,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漏下来,落在地上,变成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明薇从偏室出来,发现院子里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靛蓝色宝顶的马车。

是萧暨白惯常用的。

心中微一动。

他,也会去?

自回门那日,萧暨白再没去过明府。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马车内伸出来,拨开靛蓝色的车帘,一双清冷的黑眸轻淡地瞥过来。

明薇心脏一突,低下头,快步往后面那辆马车走去。

胡建见状,有些急了:“夫人……”话才刚出口,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侯爷,我可否坐您的马车?”

明璃一袭碧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