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惊雪枝(1 / 3)

景煾予没心思解答她的疑问。

谁都能猜测出,他根本无心在姜蝶珍面前炫耀。

他连婚前财产约定协议,都没逼她签。

没同意她微信那天,他在外面忙了一天,手机都没时间看。

那天,不就是把她的名字,加在他送她的那套四合院里吗。

景煾予抿直唇角,不笑了,就这样淡然和仲时锦对视着。

仲时锦暗中揣测。

他散漫惯了,想找个人玩恋爱游戏。

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景煾予有天厌倦了,自然会不了了之。

现在她插足,倒有些揠苗助长的意思。

反而适得其反,使他们更加情比金坚了。

“仲女士没给我什么压力。”

姜蝶珍眼睫垂着,感受到那个人的呼吸在她附近,专注凝视她,听她讲话。

她安心地继续讲。

“刚才她给我了一张黑色卡,说是君恩的公司员工都会有,算是工资卡,用来购买喜欢的材料或者带来灵感的物品。”

景煾予撑着下颌,看着她递过来的那张卡。

男人忽然弯起唇角闷笑了一声。

他用手指抵住鼻息,高挺锋利的鼻梁上落着阴影:“这样啊。”

“所以是公司的员工都会有的吗?”

“嗯,是的。”

景煾予心情很好,他眼睛狭长,不笑时带着挑衅意味。

这次看向仲时锦时,他的眼光很深,充斥着感激。

感激她,帮他保护姜蝶珍,保护她的天真。

卡里有五千万,甚至更多。

黑色磨砂的卡面,被女生的体温氤氲出一点薄汗。

她浑然不知,以为是每月五千的实习工资卡。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像日光下闪闪发亮的海面。

满心都是对即将要入职君恩的期待。

“好好保存啊。”仲时锦提醒道。

她裹了裹披肩,不禁嘴角上扬。

她第一次,成为了倨傲散漫、和她隔膜很深的儿子,所谓的同谋。

这样下去,她和他的关系,也不至于沉淖难清,稍微缓和了一些。

姜蝶珍不疑有他,礼貌地对仲时锦表达了感激:“您亲自把这张卡送给我,还教授了我很多关于君恩的知识,让我在周一的员工入职培训,不至于出错,实在太感谢您了。”

「这么乖的吗」

仲时锦差点被茶水呛到。

女人咳嗽一声,恢复波澜不惊的神情,温和道,“应当的。”

景煾予喉结滚了滚,不急不缓地,推出那对景泰蓝瓷瓶。

他面容英戾,手指轻碰着茶杯。

他看向姜蝶珍,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特殊。

“这是我妻子给你们准备的礼物。你们收下后,也应当对她表达感谢。”

这瓷瓶是乾隆年间的。

青花鱼在莲花藻纹中畅游的纹样。

在澳门中信拍卖会上2013年春季以两千万成交。

景煾予亲手打包好了,让她做礼物带去送人。

他不舍得,让她吃一点点苦头。

她碰壁,受伤,被欺负。

于他都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小姜同学,欢迎你入职君恩。”

一旁的执行人事温觅对她笑,温言细语地说:“我的办公室在21楼,就在你们楼上。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来找我,我在公司主要管理职员的升迁解雇,调离和分派,平时会直接按照仲女士的需要调遣员工,请多多指教。”

姜蝶珍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太多。

仿佛景煾予的出现。

料峭冷风散尽,春光到处,梅英初绽。

她口中苦涩的凤凰单枞,都变得甜润了起来,唇齿流香。

虽然那人没讲。

但姜蝶珍已经隐约猜出几分。

其实这段时间妈妈联系过她几次。

她隐隐约约揣摩到。

自己可能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之前父亲的职称评定,模糊地略过去了,只说一切顺利。

身为一级演员,只偶尔出演话剧的妈妈,声音里也带着浓重的担忧,说很怕宁宁会成为别人的金丝雀。

姜蝶珍一直在象牙塔里呆着。

第一次有了“试上高峰窥皓月”的孤勇之感。

搜索景煾予,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结果。

盛纨都不敢撼动他分毫,封希礼一个电话都不敢打进来。

眼前的人不简单,姜蝶珍没办法用那些儿戏的情爱来肖想他。

哪怕有那个浪漫的应许之夜,她依然觉得和他咫尺天涯。

-

仲时锦是被助理和司机一起接走的。

这里堆山凿池,古楼雅阁,只剩下她和景煾予两个人。

茶室里,钿筝无闲休,演奏着《声声慢》,余韵悠长。

“好久不见,小艺术家。”

景煾予语调上扬,侧身揉着她刚洗过,有些蓬松地长发,“去澳洲参会,下飞机我就回来看你,够意思吧?”

他踱步走到刚才仲时锦坐的地方,身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