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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老宅是一幢三层楼高的传统旧式洋房,灰白色的墙体,欧式风线条,楼体从外面看起来十分挺拔优雅。
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香樟树,据说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结婚那年种的,已经有快五十年的树龄,树冠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一直默默见证着这个家族是如何走向兴旺繁荣。
到了薄家,天才刚黑,昨日有人给薄宗鹤送了不少山珍野味,所以老爷子今天才把小辈们喊回去吃饭,顺便一家人聚上一聚。
只是野味料理起来比较麻烦,薄家人虽然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可还要过一个小时才能开饭。
作为晚辈,参加家族聚会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要先给长辈们一一问好请安。
桑欢跟着薄唯年一圈人问候下来,最后在二楼露天小阳台上找到了薄唯年的母亲年秀毓。
年秀毓年少守寡,性子逐渐变得清冷,不爱热闹,其他妯娌聚在一起闲话家常,她借口身体不适一个人在二楼躲清静。
小阳台上养了不少盆栽,年秀毓拿着剪刀在给一盆罗汉松修剪枝叶。
她已经年过五十,但年轻时候的美人底子还在,穿着一身白色旗袍,皮肤白皙,身材匀称,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不过四十出头,气质温婉典雅的中年妇人。
薄唯年能有如此出众的相貌,也大半是遗传自她。
桑欢和薄唯年上前和年秀毓问好,母子之间像往常一样互相关怀了两句后,年秀毓忽然对薄唯年说:“你大哥刚才好像有事找你,你见到他了吗?”
薄唯年闻言点头,“那我现在去找他。”
说完便离开了二楼小阳台。
桑欢没理由跟薄唯年一起过去,只能继续留下来陪年秀毓说话,不过他察觉到薄唯年临走时,目光似乎别有深意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
“最近身体怎么样?”年秀毓招招手,示意桑欢陪她一起坐下。
桑欢礼貌地微笑,“挺好的,谢谢您关心。”
“你和唯年也挺好的吧?”
“挺好。”
年秀毓淡淡笑了下,声音轻轻柔柔地说道:“你说都好我自然是愿意相信,可当父母的总免不了要为儿女操心。我们这房人丁一向单薄,唯年在他他几个堂兄弟中也最不受老爷子重视,在这个家,他做什么都需要慎之又慎。我这个当母亲的,工作上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尽量约束好自己的行为不出错,免得拖累他。”
桑欢听出年秀毓是话里有话,“妈妈,您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年秀毓顿了顿,点点头道:“那我就直说了,前几天你二伯母跟我说你最近似乎经常去夜店?我知道你们男人有时候在外面是需要逢场作戏,这没什么。但我还听说,你在夜店里找了一个和唯年长得很像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职业好像还有点不正当,有这回事吗?”
如果不是听年秀毓提起,桑欢几乎都要忘了卢星乘的事,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年秀毓解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尴尬地不敢看年秀毓的眼睛,闷头说:“是……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年秀毓以为桑欢是心虚,不过也没过多责备之言,继续声音温和地说道:“我不知道唯年知不知道这件事,从你二伯母那儿听说后就跟唯年提了一嘴,但我知道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向你开口过问这些的。欢欢,你是真的爱唯年吗,如果你真的爱他,那就应该给予他更多关心和支持,他现在正是需要争取集团更多人支持的时候,如果这时候背负上一些丑闻会对他很不利,你明白吗?”
桑欢听完年秀毓的话豁然开朗,他就说嘛,薄唯年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跟他阴阳怪气什么替身,原来这一切都是二房在其中捣鬼。
薄唯年的二伯母就是一个老老实实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家庭妇女,怎么会去那种风月场所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所以这必定又是薄天辰、薄天熙兄弟俩的诡计,挑拨他和薄唯年之间的矛盾。
桑欢气得不行,恨不能立即去找二房兄弟俩对质,可他又确实是找了卢星乘当薄唯年的“替身”,就算只是为了拍视频,说出去也不可能有人会相信。
有口难辩,这口黑锅他只能自认倒霉地背着。
好在年秀毓也没有要为难桑欢的意思,话点到为止,跟桑欢说完其中的利害,便放桑欢离开了。
桑欢气鼓鼓地下了楼,不想被薄家其他人看到他脸黑着,便一个人来到洋房后面的花园里消气。
可他刚从走廊上下来,就看到花园里已经有两个高大的人影在,桑欢本来想转身离开,可忽然认出那两个人似乎正是薄天熙、薄天辰兄弟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此仇不报非君子。
桑欢眼珠儿转了转,先观察了一下周围,没看到有其他人,便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大声喊道:“哎呦!”
薄家兄弟听到声音后靠近过来,薄天熙先认出了桑欢,站得远远地问:“你怎么了?”
桑欢装作表情痛苦,扶着旁边的石柱努力尝试想站起来,“没注意这里有台阶,摔了一跤,能不能麻烦你们过来扶我一下?”
薄天辰本来是谨慎多疑的性子,但桑欢在他眼里就是个草包,根本没放在眼里,听到桑欢向他求助